都掌蠻、白草羌皆是蜀地周邊的少數民族部落,歷來與官府摩擦不斷,時常襲擾邊境。
兩者之間關系很復雜,這些異族和蜀人混居,一些異族甚至加入了蜀軍之中。
但那是因為蜀強他們弱,若是慶軍和蜀軍再打下去,他們早晚都會露出獠牙。
羅月娘聞鳳目一瞪,傲然道:“便是慶軍和蠻羌同時來犯,妾身也會將他們一并打退!”
看著羅月娘的模樣,魏訓心中更是悲傷。
他知道,自己時間不多了。
一旦自己撒手人寰,以妻子的剛烈性子,必然會死戰到底。
可天下大勢浩浩湯湯,順之者昌,逆之者亡,又豈是單憑個人勇武能夠扭轉的?
魏訓劇烈地咳嗽了一陣,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。
羅月娘心頭一驚,連忙上前幫他敲打后背。
待氣息稍平,魏訓握住羅月娘的手,一字一句地道:
“月娘,聽著,我已經給新帝回信了。”
羅月娘心頭一緊:“你答應了他?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魏訓搖了搖頭,緩緩道,“我在信中提出了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么條件?”
“我要求他......”魏訓深吸一口氣,“封我為蜀王!”
“什么?!”羅月娘驚愕地睜大了眼睛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,“夫君!你......你莫不是病昏了頭?你要稱王?!”
她太了解魏訓了,自己的丈夫絕非貪戀權位之人,甚至連這個太守都是為了保存家族,才不得不接任的。
更何況,異姓封王者無不是朝廷的眼中刺,古來有幾個有好下場?
她急忙追問:“若是他不答應呢?是不是就繼續打下去?”
魏訓再次搖了搖頭:“不,恰恰相反。”
“若是他斷然拒絕,不肯封王,我們反而可以放心投降!”
看著妻子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,魏訓耐心解釋道:“大慶新立,銳氣正盛,那位新帝志向遠大,絕非甘于受制于人者。”
“他絕不會容忍境內出現一個裂土分封的異姓王。”
魏訓艱難地說完這番話,氣息已經有些急促:
“因此,他若是一口答應我的條件,只能說明他眼下只求速勝,暫時穩住我們,并無長久治理蜀地的誠意。”
“所謂的承諾也不過是權宜之計,日后必生變故,甚至會秋后算賬。”
“而他若是斷然拒絕,”魏訓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,“則說明他重視蜀地的安寧,寧愿多費些周折,也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。”
“這樣的君主,承諾才更有分量,更值得......托付。”
與此同時,宣政殿。
李徹翻開魏訓親手信,看到上面飄逸的字跡,眼前頓時一亮。
隨后,他一字一行讀了下去,不由得笑道:“竟然向朕要蜀王?這是把自己當成韓信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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