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卻被蒙蔽耳目,什么消息都沒有收到,就這樣直白的捅到了朝云帝的面前,要是這背后沒有玄宸的授意與算計,那才是真的見了鬼。
細想之下,二皇子的心中發寒,這些時日,玄宸偽裝出了一副殘廢的樣子,蒙騙著他們所有人的眼睛,無聲無息滲入瓦解著自己的勢力。
而他,在此時此刻才知曉……
二皇子雙手,不自覺收緊握成了拳頭。
玄宸冷瞥了一眼,“二皇兄不比兒臣這個閑人,可能是近段時日太忙疏忽了。”
不提這個還好,一提起來,朝云帝就想到了前不久,二皇子求旨意賜婚一事。
二皇子也想到了這點,趕忙道,“父皇,民生乃是大計,兒臣這就親自去一趟西南,將其調查個明白。”
不料,在他說完了之后,玄宸清朗的聲線響了起來,緩聲說道。
“二皇兄為趕工期,贏得百姓稱贊,強征軍夫充役,晝夜勞作,疏浚時偷工減料,負責監工官員克扣工銀,堤岸夯筑不實,故而今冬雨水稍勤便致多處塌陷。”
二皇子一聽,頭皮險些沒炸開了,這就險些直說是他貪墨了。
當下,立刻否認道,“太子殿下血口噴人,此工程耗材、工役皆由戶部核準,兒臣豈敢舞弊?還望父皇明鑒!”
朝云帝的面色沉凝,看向了玄宸。
玄宸從容躬身,“兒臣已將密報與河道的圖紙,呈送去了御書房,父皇一閱便知,兒臣所是否屬實,且惡果已經造成,比起推卸責任,不如盡快想出解決之法,將對百姓的損壞降到最低,免得耽誤了來年的農時。”
二皇子還顫顫跪在地上,高度緊繃的精神,都讓他忘記了疼痛,悄悄抬頭,便看到了玄宸沉著的面龐。
不再被殘廢的雙腿困住,沒了自卑影響,這樣從容自信,運籌帷幄的玄宸,讓二皇子感受到了陌生。
朝云帝亦是刮目相看,對著玄宸道,“接著說。”
“效仿前朝‘筑堤束水’之法,以沙袋加固塌陷堤岸,趕在春汛,以及百姓耕作前,重新動工修復,防止擴大影響到漕運,同時,安撫民心,撥銀賑災,嚴查克扣工銀一案,追繳贓銀。”
玄宸的話語有條不紊,將每個關鍵點都考慮到了,朝云帝在旁聽著,眼底閃過了一絲贊許之色。
抓住把柄,上實證,揭露弊端,獻良策,將每個關鍵點都考慮到了,總算是長進,有個儲君的樣子了。
朝云帝吩咐說,“西南之事,便交予你全權處理,所需要人力,物資,全部須權利配合。”
“是,兒臣定不負父皇厚望!”
玄宸雙手抱拳,先是領命應下,接著瞥了二皇子一眼,又道。
“漕渠修復,需銀十萬兩,民夫賑災少說五萬,此筆開銷若是再動國庫,恐怕加重百姓賦稅,此番二皇兄主持工程不力,理當擔此責任,不如由他來出,既顯皇家體恤民情之心,也讓二皇兄牢記此次教訓。”
又是晴天霹靂砸下,二皇子如遭雷擊,猛地抬頭。
“十五萬兩銀子?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氣,我私庫何來如此之多的銀兩?”
他是在工程一事上貪墨了一些,但遠沒有這么多的數量,且上上下下都是需要打點的,籠絡黨羽耗費更甚,是真拿不出來。
玄宸未再開口,交給了朝云帝來決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