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璐與朱鴻召對視一眼,他們也能讀懂蕭良話里的意思:
他們也無需去理會鄭仲湘是出于怎樣的心態,在華興集團出售碼頭、大廈等資產給鄭家時幫著說話,也無需理會熊玉衍為何到這時才說出這事,他們與華興的合作,遵循在商商的規則就好。
熊玉衍不愿意放棄華興的控制權,甚至對親妹妹熊玉瓊以及妹婿蘇利文搶在金融風暴前脫身心存怨念,多有防備,其實都是正常的。
不過,通過多方協力合作,能讓華興走出危機,也確實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事情。
就算充分考慮到金融風暴所帶來的資產減值,華興集團未來的凈資產也不會低于兩百億港元。
華興集團這次是計劃在一百二十億市值的基礎之上,增發20%的新股,籌集二十四億港元的現金。
相當于是凈資產的基礎之上打了六折。
他們現在參與進去幫華興渡過危機,哪怕將來合作不愉快,撤出時的收益也不會低——當然,這也是他們基于對未來全球經濟恢復發展、基于內地經濟將走在全球前列的信心。
趁著晚宴前還有一些時間,朱璐則跟蕭良說起,這段時間鴻臣、盈投以及華茂與華興進一步商議修改的增發融資方案:
這次出資的主力還是華茂,將一次拿十億港元出來;鴻臣與盈投計劃拿六億港元出來——蕭良不用直接出錢,他是鴻臣的股東董事,鴻臣出資,也相當于他參與了,只不過現在大家習慣將他當核心了。
剩余的八億融資,熊玉衍則將另外邀請了幾家投資機構湊齊。
不管熊玉衍是不是想嚴格限制住他們這邊的持股比例,蕭良都是無所謂的,現階段他還真沒有去想華興控制權這個問題。
“獅山灣臨岸港已經建成一期工程了,不要說內地沿海港口之間的航線了,就算是與菲律賓、馬來以及泰國之間通行三萬噸級的貨柜船、散貨船,目前也是夠用的,”
熊玉衍說道,
“簽約過后,我準備讓志磊常駐東洲,將航線開發以及船運的事務先負責起來,還要依賴大家的照顧……”
“可以啊,這兩年一直都想邀請志磊總到東洲去,可惜都沒有機會成行,”蕭良笑兮兮的看著熊志磊,說道,“東洲目前建設也確實滯后香港太多,志磊總不要嫌東洲條件太艱難就行。”
“他也老大不小了,該為集團真正做些事情了,將他毛糙的性子收一收了,”熊玉衍說道,“他要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,你們也不要替他掩飾。”
“這個肯定的,”蕭良笑道,“我們都想著幫助志磊總成長,他真要在東洲胡作非為,我們看到還不吭聲,這不是害他嗎?”
聽蕭良完全是拿長輩的口吻揉搓他,熊志磊心口憋住好大一口老血噴不出來。
他原本萬般不想跑去東洲看這些人的臉色,他也聽說過蕭良在東洲的蠻橫作派,到東洲后,日子絕對沒有留在香港滋潤,但下午與鄭仲湘見面,改變了想法:這其實是他依托華興集團,到東洲去挖這孫子墻角的良機。
只是這孫子笑瞇瞇的盯著自己,是不是已經窺破自己的想法,又或者下午跟鄭仲湘見面的情形,被他看見了——朱鴻召剛才說蕭良是坐公共巴士渡海,他跟鄭仲湘站隧道口的海邊,確實有可能被看見。
用過晚宴后,熊玉衍、熊志磊就告辭離開,蘇利文、熊玉瓊不想大哥多想,也是同時乘車渡海。
熊志遠、夏侯江他們肯定是要留下來陪蕭良多說說話的。
他們與蕭良,還有朱祎琳來到維景灣畔社區前的一家幽靜酒吧,坐下來喝酒聊天。
“鄭仲湘這孫子可真沒安什么好心啊!”夏侯江在熊玉衍跟前沒有再提鄭仲湘的居心叵測,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提出來。
“六月份古江口深水港正式拿到國家批文,進入施工階段,獅山港一期臨岸碼頭也正式建成,通過航道疏浚,目前就可以接納三萬噸級的船舶進入停泊。只要有船運業務,除了東洲市屬航運集團,也會有其他航運公司愿意到獅山灣接單的,”
蕭良說道,
“不過,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家國際遠洋航運公司,能以獅山港為基地,更為積極主動的,去開辟獅山港與沿海港口,與香港,以及東南亞各國的港口,以及更遠地區的港口之間的航線。這才能更快、更好加速獅山灣及東洲的產業發展。所以,華興現在就能填補這個空缺,肯定是好事。還有就是這次融資之后,志遠他大伯雖然還掌握26%的股份,保持控制人的地位,但董事會肯定不會再是他的一堂。未來華興會怎么走,說到底還是誰的主張更有利華興的發展,董事會就會支持誰,你們擔心什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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