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，他本不愿摻和到這些事里來。

但就在前幾日，顧悅找到了他，給了他三百兩，還說不需要他做旁的事，只要在楊家分家時做個見證，順水推舟就夠了。

他當時不相信楊家會分家，但是又舍不得那么多銀子，所以就應了。

沒想到，竟成了真。

“我是長子，母親自然是跟著我。”

事已至此，楊懷遠到底點了頭。

而楊啟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分家文書拿了出來。

此刻，楊懷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？

這些人，分明是要把他們這一支給舍了！

咬著后牙槽，楊懷遠二話不說就簽了字，又按了手印。

“我還要去官府過個明路，楊大哥的喪事讓人著手操辦吧！”楊啟起身，道，“這宅子留給老太太，待喪事過后，二房三房便自尋出路，可有異議？”

眾人搖頭。

楊啟揮揮手，走了。

楊懷遠嘲諷道，“他日若是二弟三弟過得不如意，盡管來尋我，我這個做大哥的，不會跟弟弟們計較那么多。”

“大哥好自為之吧！”二夫人素來潑辣，冷哼一聲，“就算是要飯，我們也要不到大哥門口去！”

眾人最后還是鬧得不歡而散。

“滾出去！”屋子里一空下來，氣不順的楊老太太一眼又看到了顧悅，當下怒罵道，“災星！禍害！你怎么不去死！都是你這個賤人，害得楊家這般……”

顧悅并不在意，“祖母若是急火攻心，我可是會見死不救的。”

“你祖母身子不適，不想看到你，你就先出去。”楊懷遠按住楊老太太的手臂，看著顧悅道，“氣死祖母的罪名，想來你也不想背。”

顧悅知道楊懷遠想單獨給楊婉儀說話，所以想支開她，當下抬腳走了。

用腳趾頭想，她都能猜到這父女二人能打什么主意。

聽不聽，沒什么意義。

“你拉著我做什么？我就該撕爛她那張嘴！”楊老太太被氣得仰倒，又看到楊婉儀，忍不住頭痛道，“你瞧瞧你，都養出來的什么東西！”

“祖母，父親！”

楊婉儀顧不得什么分家的事，滿心都是她不能因為守孝錯過太子選妃的事。

這會也沒了外人，她不再掩飾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，哀求楊懷遠。

“太子答應過我，一定會讓我嫁過去的！父親，太子是儲君，就算他再喜歡我，又怎么可能等我三年？”

“婉儀，不要哭。”

急病亂投醫。

楊懷遠其實現在也是滿心焦灼。

所以，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楊婉儀身上。

“婉儀，你祖父身故，若是秘不發喪，御史口誅筆伐，楊家怕是更難。

”楊懷遠垂眸，輕嘆口氣，“現在楊家自身難保，就算太子喜歡你，皇后也不會讓他來趟這趟渾水的。”

楊婉儀的淚水掛在眼角，抬眼看他問，“父親……那，那我該如何是好？”

“太子喜歡的，絕不是無情無義的女子。你能瞞得了一時，也無法瞞得了一世，若是他日事發，只會讓太子更厭惡你。”

“若是給你祖父發喪，太子礙于情面也會出現，到時候，你就能與太子見面。”

楊婉儀眨了眨眼，好似在思索楊懷遠說的這些話。

“婉儀。”楊懷遠彎腰，垂眸看著楊婉儀，一字一頓地問，“若是你成為太子的人，那么咱們現在所有遇到的難題，不就都能迎刃而解了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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