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動作一頓。
楊懷遠自從重回朝堂之后,對自己的態度的確大不如前。
原來連顧悅都瞧出來這其中的不同。
而她,卻還總想著替楊懷遠尋理由來哄自己原諒她。
“你若是真的覺得這長公主府裝不下你這尊大佛,那就帶著你們楊家人滾出去!”
這話一出,楊懷遠瞬間就變了臉色。
這么多年來,長公主甚少會跟他紅臉,而且事事遷就他,讓他生出一種,這個府里還是自己做主的錯覺。
只不過,他娶的人身份與旁人不同而已。
可他最了解長公主的脾氣。
一旦她有了休夫的念頭,日后只要自己有一點不如長公主的意思,只怕長公主都會借此拿捏他。
那他的脊梁骨就被徹底踩斷了!
“母親!”
楊婉儀砰砰砰直磕頭。
當朝長公主只有休夫,沒有和離之說。
所以,最害怕長公主起這個心思的,除了楊懷遠就是楊婉儀。
如果長公主將楊懷遠踢出長公主府,那她勢必要跟著楊家一同離開。
長公主府二小姐和楊家二小姐,孰輕孰重,一目了然。
“今日之事跟父親沒有關系,父親最是愛重母親,母親莫要因姐姐胡說就遷怒父親……”
“你也閉嘴!”
長公主寬大的衣袖直接抽在了楊婉儀的臉上。
楊婉儀捂著臉,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。
要知道,這些年,長公主雖然沒有表現出格外疼惜她這個女兒,但從未碰過她一個指頭,哪怕是生氣,也只是教訓她抄書而已。
如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竟然直接打了她的臉?
千嬌萬寵長大的長公主,怎么可能是溫柔如水的脾氣?
不過,念在楊懷遠是朝中要臣,她多少還會留幾分顏面,但是楊婉儀,命都是自己給的,難道還打不得?
“長公主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。”
楊懷遠唯恐楊婉儀的臉出了岔子,連忙跪行到長公主腳邊,輕扯著她的裙擺道,“婉儀身子太弱,所以我實在沒辦法,才讓顧悅出來替婉儀做些事情,我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百姓受苦。”
“顧悅若是有怨,長公主若是有氣,都沖我來,莫要為難婉儀。”
顧悅嗤笑。
瞧瞧人家狀元郎,這說話當真是有水平。
幾句話就把自己的私心摘得一干二凈,甚至還給自己尋了個極其高尚的理由。
不過,她怎么可能讓他如愿?
“不好了,大公子吐血了!”
府里,突然傳出一聲尖叫。
“父親,我跟兄長都是你的孩子,難道你眼里就只有二妹妹?”顧悅眨巴著眼睛,帶著一絲絲委屈與難過,高聲道,“因為她身子骨弱,所以試藥的是兄長,出力的是我,對父親來說,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?”
顧悅說完,朝著長公主福了福身子。
“母親,我先進去救兄長。”
說罷,人就轉身離開。
“你拿你自己的兒子試藥!”長公主回過神,指著楊懷遠的鼻子怒罵出聲,“他就算是不做太子伴讀,那也是長公主府的大公子,楊懷遠,你竟然偏心至此?”
宮里發生的事,在回來的路上,長公主已經知曉了大概。
所以,她只以為楊懷遠是惱火楊昀丟了伴讀的差事,才有意讓他去吃些苦頭。
而楊懷遠整個人都有些亂。
明明從一開始,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圍之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