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單了解完情況,林川便一頭扎進了土城的爛攤子中。
時值寒冬,上萬黨項俘虜擠在練兵場與廢棄窩棚里,老弱婦孺全都縮成一團。
寒風卷著他們的羌語哭喊,林川心硬如鐵。
語不通是第一道難關。
精通漢語的黨項人已經戰死在沙場,剩下的,只有幾個漢人奴隸熟悉的面孔,會說幾句生澀的漢話。大部分時間,只能靠手勢比劃。
比較棘手的,是兩三千黨項青壯牧民。
他們雖是潛在的勞力,但也是隨時可能引爆的隱患。
林川的鐵腕手段很快推行下去。
他下令將俘虜按男女老幼拆分,青壯單獨圈在城西空地,用粗木柵欄隔開,派戰兵嚴加看守;老弱婦孺則集中安置在城東,每日按人頭分發定量麥餅與干草,不讓他們凍餓而死。
同時,他命二狗迅速返回靈州,將土城戰況、上萬黨項俘虜的實情,盡數報于駝城部知曉。
他特意叮囑,讓巴罕速調一批駝城部族人前來。
黨項本是羌人分支,與駝城部語相通、習俗相近。
由他們出面甄別俘虜身份、分揀可用奴隸,最為穩妥。
沒錯,這批黨項俘虜的歸宿,林川已經定下:
將他們貶為奴隸,發往駝城部的牧場與墾區勞作。
李遵乞部擄掠漢人、踐踏家園,五千步跋軍與八百鐵鷂子的刀下,是無數漢人的冤魂;如今他們雖成俘虜,可家家戶戶都有親人死于戰火,這份恨早已刻入骨髓。
所謂“感化”“共處”,在這般血債面前,都是扯蛋。
唯有將他們貶為奴隸,以勞役贖罪,既可為駝城部補充勞力、穩固后方,也能徹底斬斷他們復仇的根基。
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,也是北疆安穩的必然選擇。
林川心中沒有半分猶豫。
亂世用重典,疆場靠鐵腕,唯有如此,才能真正安寧。
血海深仇,靠時間是磨不掉的。
就像狗日的小日本。
老子早晚要踏平他們!
……
第一場混亂,在拿下土城的當晚陡然爆發。
夜色如墨,數十名黨項青壯借著寒風的掩護,掏出暗藏在身上的短刀,沖破柵欄。
幸虧鐵林谷戰兵早已繃緊了神經,不等對方發難便一通亂箭。
隨后步兵上去,將所有傷員悉數斬殺。
一場未遂的叛亂被瞬間鎮壓。
參與的黨項青壯悉數伏誅,無一生還。
這反而引發了更大的混亂。
練兵場中,不少族人哭嚎著推搡沖撞,連帶著老弱婦孺也跟著躁動。
眼看局面就要失控,林川聞訊趕來。
沒有多余的語,只下令“越界者、喧嘩者,格殺勿論”。
戰兵們得令,如虎狼般沖入人群。
刀鋒起落間,又有兩百余名鬧事者與附和者倒在血泊中。
冰冷的刀鋒與淋漓的鮮血,終于壓垮了他們的反抗之心。喧嘩聲漸漸平息,只剩下寒風中成片的哭泣。
第二天,一場鵝毛大雪接踵而至,給這本就艱難的局面又添了一層阻礙。
積雪壓垮了不少殘破的窩棚,俘虜們缺衣少穿,凍得瑟瑟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