彎刀借著沖勢,兇狠地劈砍而下!
“噗嗤!”
一名呆立原地的羯兵重甲武士,直接被一刀砍中了脖頸。
若是平時,這一刀未必能破開他的厚甲,但此刻他心神俱震,竟連格擋的動作都慢了半拍。滾燙的鮮血飆射而出,濺了對面血狼衛戰兵一臉。
那戰兵舔了舔嘴角的腥咸,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,撲向下一個目標。
另一名羯兵勉強舉起戰斧,試圖抵抗,但手臂發軟,動作變形。
血狼衛戰兵側身躲過笨拙的劈砍,彎刀順勢捅進了其腋下甲片的縫隙,狠狠一攪!
羯兵發出凄厲的慘叫,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。
戰場徹底失去了章法。
血狼衛憑借著一股銳氣,瘋狂砍殺。
有的羯兵被同伴的慘死刺激,發出絕望的嚎叫,揮舞著兵器盲目亂打;有的則徹底崩潰,丟下武器,轉身就想逃跑,卻被從后追上來的彎刀砍翻在地。
巴圖爾一刀將一名負隅頑抗的羯兵百夫長刺穿,甩開尸體,環顧四周。
他看到自己的兒郎們正在肆意砍殺,但也看到一些羯兵開始從最初的混亂中逐漸恢復,尤其是后方未受爆炸波及的羯兵,開始在一些低級軍官的呼喝下,試圖重新結陣。
“壓上去!”
巴圖爾立刻下達了指令。
“殺——!”
血狼衛戰兵們喉間擠出低吼。
他們踏過浸透血水的泥地,朝著剛從轟鳴中晃過神來的羯兵撲去。
黑夜中,有營房燃起了火。
光明與暗影之間,成百上千的人潮猛地撞在一起。
前排的士兵瞬間被撞得筋骨欲裂,盾牌破碎的木屑四處飛濺。刀刃砍在鐵甲上,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,迸出幾點火星。彼此之間都有人倒下,羯兵們在硬碰硬中,迸發了兇狠的殺戮氣息。
只是這氣息,也維持不了多久。
“轟轟轟——”
背后的羯兵集群中,又響起了爆炸聲。
是回過神來的幾個血狼衛,扔出了鐵雷。
巴圖爾手臂一送,戰刀穿透一名羯兵的脖子。他順勢擰腕橫甩,將尸體砸向側面一名敵人,趁對方格擋的間隙,又一刀劈在其頭盔上,發出刺耳的骨裂悶響。
周圍全是吶喊聲、慘叫聲、兵器劈砍在身上或者甲上的聲音,溫熱的血噴濺在他臉上,他眨掉糊住眼睛的血沫,反手一刀劈在另一名敵人的鎖骨上,感到刀刃切斷了骨頭。
“頂住!推!”巴圖爾看到羯兵已經瀕臨崩潰,再次大吼。
靠近他的士兵們用肩膀抵住前方同伴的后背,腳下奮力蹬著濕滑的地面。
“一!”
“二!”
更多的人加入進來,吼聲匯聚。
“三——!”
合力猛然前涌!
羯兵的陣線向后凹去,最前排的士兵接連倒下。
“沖!”巴圖爾率先突入缺口。
血狼衛緊隨其后,如同楔子般釘了進去,將羯兵的陣列徹底撕裂。
崩潰開始了。
有羯兵丟下武器就跑,被督戰的軍官砍倒。
但恐慌像瘟疫一樣擴散,很快連督戰隊也被潰兵沖散。
就在這時,一道黑影如同鐵塔般擋住了巴圖爾的去路。
是那名羯人千夫長。
他身上的重甲已有多處破損,頭盔也沒了,露出一張布滿刀疤、胡須虬結的臉。
那雙眼睛如同瀕死的野狼,渾濁,燃著最后的兇光。
他手中那柄巨大的戰斧斧刃上,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珠。
有血狼衛的,也有他自己人的。
兩人之間,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,短暫地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。
周圍的廝殺聲仿佛瞬間遠去。
千夫長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吼,沒有廢話,雙手掄起戰斧,帶著一股惡風,攔腰斬向巴圖爾!
這一斧簡單、粗暴,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,速度快得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