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胡大勇和二狗同時愣住。
兩人對視一眼,都摸不著頭腦。
二狗眨了眨眼,茫然道:“大人,我沒出主意啊……”
林川嘿嘿笑起來,自顧自地點頭:“好主意好主意。”
胡大勇看著二狗:“你剛才說什么了?”
二狗搖搖頭:“我忘了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林川撫掌大笑,“就讓王爺來看!!”
“看什么?”兩人愣道。
“看咱們青州衛大考啊!”
林川笑道,“青州衛剛組建一個季度,按規矩也該向王爺稟報練兵成效。咱們主動遞折子,邀請王爺來青州,親眼看看青州衛的兵卒練得怎么樣。王爺想拿青州衛當棋子,肯定愿意來。到時候,考官讓王爺的親衛來擔任,全程當著王爺的面考,誰敢作假,當場抓出來軍棍伺候!等大考成績出來,就當著王爺的面,該賞的賞、該降的降、該調的調,王虎和唐正清就算想護著親信,有王爺在跟前,他們敢說半個不字?二狗,你他娘的可真是個人才……”
胡大勇一巴掌拍在二狗肩膀上:“你是這個意思?”
二狗搖搖頭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林川笑得更歡:“不管你是啥意思,這法子管用就好!到時候擬個折子,就說青州衛愿以大考為證,請王爺親臨查驗……哼哼,這步棋走好了,王爺可半根刺都挑不出來……”
……
臘月廿八。
鐵林谷被一場大雪輕輕叫醒。
天還沒亮透,天上開始落下雪籽。
林川推開房門,寒氣裹著雪沫子撲面而來。
低頭一看,院子里的積雪竟已沒過腳踝,踩下去便是深深的印子。
西廂房的窗欞透著暖黃的光,不用想也知道,蕓娘定還窩在暖被窩里。
她懷了五個月的身孕,飯量比先前大了足足一倍,偏生肚子沒怎么顯懷,倒把自己養得愈發圓潤可愛,連說話都比往日軟了三分。
林川疼她年紀小,便特意挑了個會做南方菜的廚娘,每日變著法兒給她做吃食。
早晨是摻了花生碎的小米粥,晌午有燉得酥爛的雞湯,傍晚還會蒸一籠甜絲絲的棗泥糕。
就怕她缺了營養。
畢竟十六歲的姑娘,放在前世還在讀高中,如今不光是主母,還要當媽媽了。
“將軍,這雪下得真急!”
身后傳來輕柔的聲音。
秦硯秋披著件銀狐毛鑲邊的棉袍,手里攥著條厚圍巾,輕輕挽住了他的胳膊。
棉袍是林川特意讓人給她做的,淺青色的料子,襯得她膚色更顯剔透。
只是挽著胳膊的動作,還帶著幾分拘謹。
換作往日,她是絕不肯這樣的。
自小讀的《女誡》里,寫滿了“女子立身需端謹”“行止不可輕佻”,怎能在院子里這樣挽著丈夫的胳膊。
若是被旁人看見,免不了要說失了規矩。
可林川偏不依,總說“夫妻之間,哪來那么多死板規矩”,走路時會自然地牽她的手,下雪天會讓她挽著胳膊防滑,起初秦硯秋還會紅著臉掙開,說“不合禮數”,林川卻總能逗得她沒脾氣:“禮數是死的,人是活的,難道要讓禮數冷落了我家二夫人?”
次數多了,她也漸漸松了心。
其實心里是喜歡的。
挽著他胳膊時,身上暖,心里也暖。
有時候她會偷偷想,或許將軍說的是對的。
所謂規矩,本就該呵護著身邊人,而不是束縛著身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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