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,幾十匹馱馬拉著大車,車上的貨包鼓鼓囊囊。
族人們紛紛歡呼著涌上了去。
圖巴魯翻身下馬:“頭領!你看我帶回了什么好東西!”
他顧不上拍打身上的塵土,一把扯開最前面的貨包,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鐵器。
圍觀的人們頓時發出驚呼聲。
巴罕眼神一亮:“這么多?”
貨包里層層疊疊碼著各式鐵器,光是鋼刀和矛尖加起來就有數百支,還有兩大袋子箭簇,以及鏨子、鐵錘、剪刀、斧頭。
“這可都是關內的好貨啊!”
巴罕拿起一把鋼刀,試了試刀鋒,“你走關內了?”
“回來走的西梁山。”圖巴魯笑道,“往后咱們就往西梁山做生意,黑風寨要設互市,專門跟咱們通商,以后不用擔驚受怕走遠路了!”
“太好了!”巴罕又驚又喜,“西梁山通了?”
“通了!”圖巴魯點點頭,“這一趟遇到貴人了,結交了一位姓林的大人物,出手闊綽,不光用最好的鐵器跟咱們換了皮毛藥材,還送了這個。”
他掀開一輛大車上的氈布,露出幾壇被干草包裹的將軍醉。
“這可是漢地最好的酒,哈哈哈,林首領說了,送給頭領當見面禮!”
巴罕打開泥封,酒香頓時彌漫開來,族人們的笑聲也更加熱烈。
“不過回來的路上,見著些怪事。”
圖巴魯說道,“過亂石灘時,瞧見好幾處新鮮的篝火灰燼,還有馬蹄印,不像是咱們羌人的路數,倒像是……草原部落的。”
巴罕的臉色陰沉下來。
“你說的沒錯。這半個月,咱們的哨探已經跟蒼狼部的游騎打了三仗。”
“蒼狼部?”
圖巴魯吃了一驚,“他們敢往咱們這兒來?”
“誰說不是?”
巴罕往東北方瞥了眼,“昨日他們的游騎摸到水源地,被咱們的人打退了。往年他們見了咱們的標記,躲都來不及,今年卻像瘋了似的,接二連三地闖。”
“他們想干什么?”圖巴魯困惑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巴罕搖搖頭,“興許是想搶牲口,在探路。眼下要入冬,都得打起精神來,好在你帶回來這么多武器!不管是為了什么,蒼狼部敢踩進駝城的地界,就得讓他們付代價。”他轉身吩咐道,“把新換來的鐵器分下去,讓’沙行者’今晚多派兩隊,往東探三十里。我倒要看看,這些草原狼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“是,頭領。”一名武士應聲離開。
……
駝城以東十里。
那片海子是羌人賴以生存的水源地。
沙質湖岸泛著白堿,岸邊插著十幾根纏滿駝毛的木桿。
這是羌人標記領地的“界樁”,任何部落見了都該繞道走。
而在更東邊,數十里外。
蒼狼部的千人隊正分成數隊人馬,四處游曳,尋找著羌人部落的蹤跡。
為首的千夫長蒙力克勒緊韁繩,嘴唇干裂。
水囊已經空了大半,從清晨到現在,連只野羊都沒撞見。
“斥候回來了!”有人喊了一聲。
一個裹著氈帽的騎兵縱馬回來,渾身都是沙土。
“千夫長,西邊四十里外有片海子,水邊有羌人的標記!看水囊的數量,至少有上千人在附近活動!”
蒙力克眼睛一亮:“營地呢?找著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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