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燁腳步猛地一頓,張德全沒剎住腳,一頭撞在他挺括的后背,整個人都麻了。
又回過頭,震驚的看著盛嫵,張德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由得問:“你剛才說的什么,再說一遍?”
盛嫵看著司燁,她知道司燁聽清了!
時隔六年,她以為自己能平靜,然而,話說出口的一瞬,心中的委屈,酸楚,呼嘯而來。
好像回到了當年,她懷著孩子坐著花轎路過昭王府,忍不住掀開轎簾,看見沈薇從王府大門走出,那一刻,似有萬根針扎在心口。
如同此刻一般。
她咬住唇,雙肩顫動,“你是她的親生父親,你得救她?”
聞,張德全激動道:“陛下,你聽見嗎?江棠是你的孩子······”
司燁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,上一次江枕鴻為了幫她,說孩子是自己的。這一次,她又為了自己的心頭血,說孩子是自己的。
他低頭看著手背上的傷口,那里血肉模糊,她咬的時候沒有一絲心軟。
司燁覺得渾身都很痛,每根神經都像繃緊了叫囂。情緒繃到極點,他不想聽見她的聲音,不想看到她對自己撒謊,抬腳就走。
他的反應讓盛嫵愣了一下,她沒有時間多想,抬腳追上去,剛觸碰他的衣角,他猛地回身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。
一雙鳳眸含著淚,惡狠狠的盯著她:“你她娘的,為了救孩子無所不用其極,這種事也敢騙朕?”
春枝見狀,慌忙跪在地上:“那孩子真是你的,小姐沒騙你。”
話音未落,司燁抬腳就踹。
盛嫵看著倒在地上的春枝,她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,臉色蒼白,眼中卻滿是鏗鏘。
“你今日便是殺了我,棠兒都是你的孩子,我死沒關系,你得救孩子。”
司燁牙齒咬的咯吱作響,掐著她脖子的手,只需稍稍用力,就能斬斷自己和她的一切。
可他下不了手,無論他說多狠的話,都下不了手,連他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。
這時,魏靜賢追過來,一見盛嫵被他掐著,當即跪在地上求情:“陛下息怒!吳美人一晚上沒闔眼,又一日水米未進,她身子本就弱,經不得您這般掐啊。臣懇求陛下,先放了她,有什么話,可以好好說。”
“朕跟一個騙子無話可說。”
說罷,丟開她,一眼都不去看,轉身大步離去。
魏靜賢忙起身扶住盛嫵,卻見盛嫵紅著眼去扶春枝。
春枝捂住胸口,眼眶通紅,哭道:“小姐,他為什么不相信?為什么啊?”
聽到這話,魏靜賢垂了垂眼,他知道,司燁為什么不相信。他回頭望著身后,方才江枕鴻要追來,被江淮陽命人攔住,這會兒只怕已是被綁了回去。
江枕鴻身后有一大家子人,而他不一樣,他這條命可以為了阿嫵,飛蛾撲火,在所不惜。
他目光深深看了眼盛嫵,眼中帶著孤注一擲,“你回去歇著,我保證今晚把他的心頭血拿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