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虎妞,張尋!”謝云景立刻下令,聲音斬釘截鐵,“立刻集結親衛,控制府內要害。派人秘密通知各營將領,提高戒備,準備應變,但切勿打草驚蛇。”
“是!”李虎妞和張尋領命,轉身就要沖出書房。
就在這時,臨淵城的東北角,突然沖起一道刺眼的火光,伴隨著一陣隱約的喊殺聲。
火起為號,楚懷瑾的計劃,提前發動了。
臨淵城的東北角火光沖天,喊殺聲與兵刃交擊聲如同潮水般涌來。
城,已然亂了。
北境軍將士與突然倒戈的臨淵城守軍絞殺在一起,血光四濺。
而在城樓最高處,楚懷瑾青衫執劍,獨立于烽火之前,衣袂在夜風中獵獵飛舞。
他周圍倒下了數名試圖攻擊他的北境軍士,但他并未進一步參與下方的混戰,只是靜靜地站著,目光穿透混亂的戰場,似乎在等待著什么。
謝云景揮劍殺開一條血路,踏著臺階,一步步走上城樓。火光將他的銀甲染上一層橘紅,也映亮了他冷峻的面容。
四目相對,空氣仿佛瞬間凝固。下方的廝殺聲、哀嚎聲,似乎都成了遙遠的背景音。
“你來了。”楚懷瑾看著謝云景,臉上并無意外,“我就知道,你一定會來。”
“楚懷瑾,”謝云景的聲音冷冽,“或者說,青鸞?這場戲,該落幕了。”
楚懷瑾輕笑一聲,“戲?是啊,一場演了太久,連我自己都快要信以為真的戲。”
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長劍,劍身在火光下流淌著清冷的光澤,“謝云景,拔出你的劍吧。這一戰,避無可避。”
沒有多余的語,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動了。
楚懷瑾的劍法,一如他其人,飄逸靈動,宛若行云流水,帶著一種文人舞劍的雅致。然而,每一招每一式,都暗含殺機,角度刁鉆,迅疾如風。
他的身法更是詭異莫測,在方寸之地騰挪閃轉,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。
謝云景的劍法則截然不同,是標準的軍中殺伐之術,大開大合,勢大力沉,每一劍都帶著沙場征伐的血腥氣,講究以力破巧,一擊必殺。
他的招式樸實無華,卻凌厲無比,劍風呼嘯,逼得楚懷瑾不得不頻頻閃避。
雙劍交擊,火星四濺,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。
兩人在城樓上激斗,身影交錯,劍光繚亂,險象環生。
然而,謝云景敏銳地察覺到,楚懷瑾的劍招雖凌厲,卻總在關鍵時刻留有一絲余地。有幾劍明明可以刺向他的要害,卻偏偏偏向了幾分,這絕非力有不逮,更像是……一種刻意的手下留情。
“為何留手?”謝云景格開對方一劍,冷聲問道,“既已圖窮匕見,又何須假仁假義?”
楚懷瑾借力后撤一步,手腕一抖,劍尖挽出幾朵劍花,化解了謝云景緊隨其后的攻勢。
他微微喘息著,臉上那抹苦笑愈發深了:“假仁假義?謝云景,你當真以為,我楚懷瑾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演戲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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