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喊了聲。
沒聽到應答,她索性下了床,走出臥室去找人。
燈光昏暗的客廳里坐著一道人影。
男人寬闊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,腦袋耷拉著,手指上捏著一抹猩紅。
他沒看注意到身后的動靜,還在抽煙。
許穗寧擰了擰眉,覺得他情緒不對勁。
她是知道他抽煙的,但兩人在一起后,他身上很少出現煙味。
她輕手輕腳走近,問他:“阿崢,你在這里做什么?”
“穗穗。”
傅寒崢看到她,眼底閃過一絲詫然,將手里的煙按滅。
“抱歉,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覺了?”
“沒有。”許穗寧搖頭,在他身側坐下,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。
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她大眼睛望著他,眼底滿是關切。
傅寒崢向來抗拒不了她這眼神,嗯了聲,目光劃過她白皙的腳丫,低低地開口:“你不冷嗎?”
“挺冷的。”許穗寧后知后覺。
傅寒崢解開外套,將她抱起來,裹進外套里。
大手握住她的腳丫,放在自己身前暖著。
“暖和點沒?”
“暖和了。”許穗寧窩在他懷里,汲取熱源,“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,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“我剛和爸打了電話,知道爺爺逼著你答應過繼個孩子。”
傅寒崢看著她,嗓音染上幾分沉悶,氣氛壓抑至極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他們知道我脾氣不好,不敢和我說,所以才去找你,我還不知道。”
“你沒有對不起我。”許穗寧嘆氣。
他理解她不愿意過繼,她自然也理解他的不知情和為難。
“其實過繼這事,在其他人家很正常,是我接受不了。”
“不正常。”傅寒崢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,黑眸緊盯著她,神色認真。
“你嫁給我是享福的,不是讓你當后媽,維護我的臉面的。”
“況且那孩子還是白雙雙。”
聞,許穗寧眸光怔了下,詫然問:“白雙雙的孩子怎么了?”
傅寒崢看著她:“你不是討厭她嗎?我看你看那個孩子的眼神也很不喜歡。”
何止是不喜歡,她那是恨。
許穗寧心思百轉千回,想了想,她伸手戳了戳他肌肉結實的胸膛。
“爸和你說了沒?”
“我懟了你爺爺,是不是很大不敬?”
她當時腦袋都要氣炸了,尤其前世老頭沒少念叨她,話說的很難聽。
她這輩子估計是被傅寒崢慣的,受不了委屈,直接就嗆了回去。
“他先為老不尊的。”傅寒崢回答她,給了她底氣。
“下次,他們敢再說這種話,你不光懟他們、再把門給摔上,該怎么解氣怎么來。”
許穗寧噗嗤笑出聲,“你別這樣亂教,別哪回我頭腦一熱,真把摔門了,到時候別人肯定說你把我慣壞了。”
“我慣我媳婦兒天經地義。”
傅寒崢很自豪的樣子,正了正表情,認真說:“只要你能解氣,剩下的你別搭理,我來處理。”
“你這態度我很滿意。”
許穗寧大眼睛亮亮地看著他,軟著聲,嬌滴滴撒嬌:“獎勵你親我一下。”
傅寒崢看到她臉上的笑,心底的陰霾一點點散開。
他低頭,在她唇瓣上輕輕蹭了蹭,眼底的深情快要溢出。
“癢死了……”
許穗寧推開他,嗔怒道:“你是狗嗎?讓你親,不是讓你蹭的。”
“我剛抽煙了。”
傅寒崢嘆氣,語氣似乎很遺憾,“早知道你會讓我親你,我就不抽煙了。”
許穗寧輕笑,“那你把煙戒掉唄,對身體不好。”
傅寒崢溫柔看著她:“聽媳婦兒的。”
許穗寧打了個哈欠,嗓音懶洋洋的,帶著嬌嗔,“好困啊,去睡覺好不好?”
傅寒崢嗯了聲,將她抱起來,走向臥室。
等回到臥室。
他松開手,想喊許穗寧松開自己。
可他稍稍側頭,看到懷里的人就這么抱著他睡著了,鼻尖被他的衣服蹭得紅紅的,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。
傅寒崢看了眼,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,眼底滿是深情和寵溺。
沒再喊她。
男人輕手輕腳脫掉她的拖鞋,然后就由著她這么抱著,躺在了床上。
“唔……”懷里的人咕噥了聲,終于松開了他的脖子。
她想翻身,從他懷里逃走。
傅寒崢手臂橫在她腰間,一把將她撈進懷里,抱著她沉沉睡去。
……
第二天,聚香閣。
許穗寧早早起來,到這邊籌備婚宴流程。
誰料,她剛到地方,就看到王昆急匆匆跑來。
“急匆匆的,怎么了?”
“老板。”王昆氣喘吁吁,“咱們婚禮要往外邊掛的橫幅被扯破了,還有照片……照片也壞了。”
這年代物資比較匱乏,婚宴上用的這些東西,都是她跑了好多地方才才置辦好的。
婚禮馬上開始了,東西被損壞,找到替代的東西幾乎不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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