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客廳,夏時把股份轉讓協議拿了出來。
謝長宴翻了翻,沒忍住笑,“原來是這么個打算。”
他說,“夏令要被氣死了吧?”
夏時點頭,“又氣又沒辦法,險些嘔死。”
到沙發那邊坐下,謝長宴翹著腿將協議書攤在腿上,“需要我安排人協助你嗎?”
“需要。”夏時并不客氣,“我一下子上手不了。”
夏家公司,夏友邦一手創立,可她這個夏家大小姐連門都沒進過。
現在讓她接手,一開始肯定沒頭緒。
她要學的東西太多,必須得找個靠譜的人給自己護個航。
謝長宴開口,“夏令在公司這么多年,肯定是有她自己人脈的,我給你安排兩個厲害的,免得你被欺負。”
夏時笑了,“這個倒不用擔心,我去了,我就是老大,誰敢欺負我?”
那他們是不想混了。
見她回來了,瞿嫂把飯菜端上來,通知開飯了。
夏時去洗了手,過來到餐桌旁坐下。
手機剛放在桌面上,就看到又有信息進來,還是魏洵發的。
這家伙也是真閑,跟去了醫院,對剛剛的事情進行了后續報道。
他說那男的大難不死,被連捅幾刀,但內臟傷的并不多,只是某些性別上的功能以后怕是沒法用了。
對方動了個手術,現在還未出手術室,他時間多,在外邊等著,說有消息第一個通知夏時。
夏時沒給他回復,手機放下,安安靜靜吃飯。
等晚飯結束,她陪著謝承安在樓下玩了一會兒。
要去睡覺的時候,謝承安跟小貓咪小青蛙和小烏龜都道了晚安才上樓。
瞿嫂也跟上來,照顧謝承安洗漱,換衣服。
夏時走到窗口,背靠著窗臺,把電話打給了夏令。
那邊好一會兒才接,聲音有些急躁,“又干什么?”
夏時說,“你媽情況怎么樣?”
夏令一聽,當下就要掛電話。
“夏令。”夏時叫住她,“你今天遲來了一會兒,是不是以為你媽會去找我麻煩?你在等結果?”
電話沒掛,夏令也沒說話。
夏時說,“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坦誠點,我還能看得起你。”
過了十幾秒夏令開口,“聽不懂你在說什么。”
夏時笑了,“真的聽不懂?”
夏令再次沉默。
可其實,她心明鏡,她聽得可太懂了。
曹桂芬啊,她的母親,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,沒想到她居然把和那男人的糾葛放在第一位。
她難道不清楚,在這個節骨眼上,先除掉誰才是最緊要的嗎?
她想起昨天在曹桂芬大衣兜里看到的那把刀,廚房有一套刀具,是其中的一把長柄水果刀。
若是捅在夏時身上,確實會激怒謝長宴,困局也不會扭轉,但是至少,也出了一口惡氣了。
夏令閉了閉眼,有些失望。
曹桂芬最近心理有些扭曲,她是知道的。
情緒崩潰的時候,她咒罵所有跟她有過節的人,夏友邦,夏時,謝長宴……當然也有那個傳染給她臟病的男人。
往往咒罵過后,還會說一些更極端的話,說活著無意義,不如痛快一場,像夏友邦一樣,走前帶走最恨的人。
最恨的人有誰?
曹桂芬提到最多的,除了給她染臟病的男人,就是夏時了。
若不是夏時,那個時候夏友邦不可能跟她離婚,后續也就不會出現這么多變數。
所以昨天看到曹桂芬兜里的那把刀后,她第一時間生出開導和制止她的心思,可第二時間就把前面的念頭給壓住了。
她太恨了,她知道這樣不行,那是她的母親,不管事情成與不成,曹桂芬都完了。
但是沒辦法,她壓不住心中的惡。
她從她住處離開,一晚上沒休息好,計劃了又計劃。
所以今天在約夏時之前,她聯系了曹桂芬,說了很多引導性的話。
身體的殘破,生活的艱難,還有以后一眼幾乎可以望到頭的人生……
如她所愿,曹桂芬的回應消極又絕望。
母女一場,她太懂對方話里的意思了。
之后她告訴曹桂芬她和夏時約了碰面,要以極低的價格將公司的股份都轉給她。
時間地點也都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