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稚錯愕瞪眼。
太過突然,太過震驚,她硬是僵硬了十來秒才回過神,猛地推開他。
“周聿珩!”
男人小腿撞到床,人半倒進床里,茫然看她。
像是才回神,剛才那半分鐘不到的混蛋事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樣。
江稚羞惱跺腳,抓過一旁的包,扔下一句“王八蛋去死吧”,往門口沖去。
可能太氣了,拉開門又折回來,拿包重重砸他。
包上有鉚釘,將他額頭劃出一道紅色血口子。
江稚才不管,泄憤又砸了七八下才離開。
門摔得震天響。
周聿珩倒在被子上,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就兩個字,完了。
第二天,周奶奶讓周聿珩回家吃飯。
看見大孫子額頭那道血口子不但不心疼,反而還幸災樂禍打聽:“吱吱打的?”
周聿珩乜她眼,沒說話。
老太太樂了:“追這么久沒追到,還喜提一腦袋傷。”
要擱平時,大少爺肯定生氣走了,今天情緒不高,任由老太太取笑懶得挪地方。
老太太觀察他半天神色:“看你這喪樣,是真沒招了?”
周聿珩靠著沙發,幽幽嘆氣:“奶奶,您說女人心怎么這么難懂,喜歡一個人怎么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。”
老太太嗅到八卦苗頭:“展開說說。”
……
“吱吱,你看這衣服好看嗎,我瘦五斤穿應該差不多吧?”
林沐辰約了江稚逛街,一回頭發現江稚在走神,又叫了聲:“吱吱?”
江稚回神:“啊……這個啊,顏色很適合阿姨,你要給阿姨買生日禮物嗎?”
“……這是我看上想自己穿的。”林沐辰拉她出了服裝店,瞧她神色,“你今天哪不舒服嗎,感覺魂都在外面飄。”
江稚:“沒有不舒服,就是昨晚沒睡好。”
不止昨晚,還有前晚和前前晚。
那天被天殺的周聿珩強吻后,江稚本以為遺忘的畫面又卷土重來,且比以前更過分、更澀澀。
昨天她夢到自己被壓在全身鏡前,冰冷的鏡面刺激肌膚,全身顫栗酥麻,男人下巴抵在她肩上,手指四處游走……
某個關鍵時刻,她從夢中驚醒,然后悲慘發現,唉,不說了,反正去浴室又洗了個澡。
江稚懷疑自己是年齡到了,正是血氣方剛時,不像男人有紓解方式,她始終憋著沒有機會發泄。
欲望久而久之堆積,到這個時候就爆發了。
唉,難搞。
林沐辰看她臉頰泛起微妙的紅,睿智的眼睛一瞇:“想男人了吧?”
江稚立馬:“沒有!胡說!我才沒有!”
林沐辰意味深長哦一聲,看穿一切:“想就想嘛,想男人又不丟人,尼姑都沒辦法做到完全六根清凈,何況我們是俗人。”
兩人路過咖啡店,進去點了咖啡和下午茶,江稚攪著咖啡,聲音悶悶的:“有辦法緩解嗎。”
“有啊。”林沐辰說,“找當事人打一炮啊!”
江稚驚得嬌軀一震,趕緊左右看,還好咖啡店人不多,沒人聽到這邊的虎狼之詞。
“你小聲點……我還要臉。”
林沐辰樂了:“原來我們吱吱是害羞哦。聽姐的,這種事不要害羞,勇敢就大膽追。”
她搖頭:“不了,我覺得我跟他沒可能。”
“為什么?”
江稚把咖啡拉花都攪散了,糊成一團,如同她此刻的思緒一般。
“我以前鼓起勇氣去找過他一次,但聽見他跟朋友說只把我當妹妹,那時候我就死心了。”
“可他最近又找上我,刻意接近。他家里有安排婚事的打算,他比來比去覺得我最合適吧,所以就選了我。”
“這樣的感情我不想要,因為我可能陷進去,但他可以隨時抽身走掉。”
林沐辰思忖片刻,靈魂發問:“這些是他親口跟你說的,還是你猜的?”
“不用他親口說,很多時候直覺就夠了。”
“no
no
no!”林沐辰伸出食指左右搖,“知道為什么電視劇里男女主明明相愛卻幾十集才在一起嗎,就是因為愛情中的人沒有上帝視角,兩人不長嘴,猜來猜去,誤會層層疊疊,能在一起就怪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有句話歌詞怎么唱來著……自尊常常將人拖著,把愛都曲折。我跟你說,任何不當你面,看著你眼睛說的話都不作數,愛情這玩意,就是沒辦法太要臉,就算他不愛你,你也要當面問清楚,為什么不愛,總得有個理由吧。”
“吱吱聽我的,去問他,反正別讓自己在這場感情里留遺憾,大不了哭一場重新來過唄!”
江稚沉默著沒說話。
她已經大哭過一場了。
單戀是一個人的狂歡,曲終人散一個人孤寂站在原地的滋味太難受,難受到往后許多個深夜想起還是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