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眼眸晦暗、幽深,似乎藏著些不悅的情緒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她搖頭,又沖他笑了笑,毫不吝嗇地夸獎:“我是在想……傅小叔,你好厲害呀。”
她……在夸他?
傅寒崢面色怔了下,她剛才盯著傅振邦的背影,那么的戀戀不舍,怎么現在又好像很開心的樣子。
“傅小叔,好人做到底,我腿疼得站不起來,要不你抱我起來唄。”
這聲音嬌嬌軟軟的,帶著明顯的哭腔,聽起來就很讓人心軟、妥協。
傅寒崢差點兒心軟去抱她,卻突然想起了什么,不動聲色收回手臂:“剛才路過胡同口,那邊的大媽說有個姑娘為了拒婚,發瘋暴打求婚的對象。”
說著,他頓了頓,語氣中多了些探究,“那姑娘不是你嗎?”
“呃……”許穗寧表情一僵,瞬間止住哭聲,訕訕道:“不,那怎么能是我呢,我可打不過傅振邦。”
那幾個愛說閑話的大媽真是她的克星啊,打擾她賣慘、博同情。
看出來眼前的姑娘在裝傻,傅寒崢眼底閃過一抹隱晦的笑意,沒拆穿,反而向她伸出一只手:“現在能起來了?”
“能,能了。”許穗寧眼睛一亮,立馬扶著他的手臂站起來,笑瞇瞇問道:“傅寒崢,今天不是周日誒,你是不是專門過來看我的?”
“不是。”傅寒崢習慣了她時不時的沒大沒小,喊他大名的行為,懶得糾正了,“老爺子想你了,說明天要在家里辦家宴,讓我喊你回去吃飯。”
“哦。”許穗寧失望點頭。
也是,她這陣子忙,快兩個月沒去看傅爺爺了,該回去一趟了。
不過,她眼睛轉了轉,又突然湊近傅寒崢,追問道。
“這么點小事讓你這個大忙人費勁兒跑一趟通知我,傅小叔,你真的不是想我了,順便來看我的嗎?”
傅寒崢被她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后退了半步,一垂眸,正對上她漆黑澄清的大眼睛,她眼底仿佛有星光,亮晶晶的,心好似漏跳了一拍。
他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,態度變得冷硬起來。
“不是。”
怕許穗寧在鍥而不舍地問,男人想了想,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。
“明天家宴老爺子肯定會問你和傅振邦的婚事,你準備怎么辦?”
提到傅振邦,許穗寧臉上的笑瞬間消散,這男人是真會煞風景啊。
不過,她和傅振邦的糾葛確實也該盡快了結了,反正上次她已經給傅家人打過預防針了,這一次再拒婚,傅老爺子肯定不好意思撮合他倆了。
但是傅寒崢問了,她就不能這么爽快的回答,眼睛狡黠地轉了轉。
“我不想嫁給他。”
說著,她頓了下,語氣有些忐忑和不安:“可是,這婚約……”
“婚約的事交給我。”傅寒崢聽她說不嫁,松了口氣,保證道:“你放心,有我在,只要你不想嫁給傅振邦,這傅家就沒有人敢逼著你嫁。”
男人聲音不大,但蘊藏的強烈安全感,卻讓許穗寧很安心。
這就是有擔當的男人的魅力嗎?
她上輩子真是眼瞎,在那么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,要吊也該找棵好樹吊啊。
“傅寒崢,你好好啊。”許穗寧那小嘴一張一合,直接就是一頓夸。
等把男人給夸得耳根染上緋紅,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了,她又躊躇著開口。
“不過,我是不想嫁,但和傅家的婚約是我父母臨終前定下的,我擔心辜負他們……”
“他們定下這樁婚事是擔心你沒人護著,想讓你幸福,不是為了讓你嫁給不喜歡的人。”
難得的,傅寒崢語氣放得很輕,聽起來像是在安慰人。
“你放心,就算你和傅振邦的婚事取消了,傅家依舊是你的后盾,有麻煩來找我,我會照顧你。”
這番話要是換個人說,許穗寧肯定覺得是花巧語,但傅寒崢不一樣。
因為前世他真的做到了。
就算是他駐扎在大西北那幾年,也沒少幫襯傅振邦和她,這樣一個冷情高傲的人會幫襯傅振邦,連她公婆都覺得很震驚、很疑惑。
后來他去世,傅爺爺把他的遺書、遺產交給她,還特意囑咐她拿著這些錢為自己謀劃。
后來,她對婚姻和家庭失望,想要重啟人生、做出一番事業,也是這筆錢給了她底氣。
看著男人那張英俊冷硬的臉,許穗寧勾了勾唇,笑瞇瞇地望向他。
“你要娶我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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