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宴清嬉皮笑臉:“皇上您要留她賞飯啊?”
皇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:“一碼歸一碼,白靜初大逆不道,欺君罔上,朕要賞她一碗牢飯。”
此一出,二人齊齊一驚。
池宴清不動聲色,“騰”地站起身來:“臣遵命,這就將她帶下去,關押起來。”
皇帝斜睨他一眼:“朕說過,要關你們錦衣衛大牢了嗎?你著哪門子急?”
“臣這不是急皇上之所急嘛,臣愚鈍,未能領會圣意,不知道皇上您是想將她關到哪兒?”
“你就不替她求個情?”
“臣想,可臣有自知之明,覺得在皇上您跟前,沒有這么大的顏面。”
皇帝不緊不慢:“你顏面不大,可貴在于臉皮厚啊。你若是開口相求,朕倒是勉強可以饒她一命。”
池宴清剛站起來又不得不跪下了:“那臣懇求圣上開恩。”
皇帝一臉為難:“既然你宴世子都開口相求了,朕可以考慮,就暫時將她關押在你錦衣衛的大牢之中吧。”
得,求了半天情,不過白費唇舌,還是要降罪。
池宴清還想開口說話,靜初沖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,也只能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。
關就關吧,反正在自己地盤,每天還能見面一塊吃頓飯啥的。就當自己金屋藏嬌了。
這么一想,他又瞬間豁然開朗。
二人退出乾清殿。
皇帝吩咐祿公公:“去吧,到錦衣衛安排個人手,再給白靜初一點顏色瞧瞧。”
祿公公略一遲疑,不解何意:“皇上您這是……”
“怎么?不明白朕的意思?”
“老奴斗膽,您先前不是蠻贊賞靜初姑娘的嗎,說她有勇有謀,隱忍機智,又有抗疫之功,怎么突然又要將她關押起來呢?”
皇帝“嗯?”了一聲:“她白靜初都能領會朕的一片苦心,怎么你反倒糊涂了?”
祿公公一愕,然后瞬間心領神會:“皇上您莫非是想保護靜初姑娘?”
“楚國舅敢在白靜初進宮路上刺殺,可絕非僅是因為退婚之事懷恨在心,更像是殺人滅口,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。
白靜初的身上,肯定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。現如今池宴清手底下的詔獄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等此事處理妥當,皇后的氣兒也消了,不會過多地刁難她,再將她放出來不遲。”
“皇上深思熟慮,老奴受益匪淺。”祿公公委婉試探:“就是您說給她一點顏色瞧瞧,老奴怕掌握不好分寸。”
皇帝只能耐著性子道:“投毒,暗殺,怎么都行,反正你們也得不了手。”
祿公公瞬間恍然大悟:“老奴明白了。”
“真明白了?”
祿公公點頭:“皇上您是一舉兩得,既能保護靜初姑娘,又能離間激將,真是用心良苦啊。”
皇帝一臉愁容:“整頓錦衣衛,無疑會得罪大半個朝堂。不將池宴清逼急了跳墻,就沖著這個滑頭,估計一樣要跟朕和稀泥。”
祿公公心領神會。
原本的錦衣衛,乃是天子近侍,個個都是精英強將。
現如今的錦衣衛,不僅魚龍混雜,還多是吃空餉的權貴子弟。
最重要的是,誰的手都能伸得進去。
尤其是楚國舅。
皇帝要借池宴清的手整頓錦衣衛。
第一,他有腦子,第二,他有膽子,第三,他有地位。
唯獨就是缺少了一樣,決心。
皇帝很會抓人軟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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