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擎嶼這次沒有和紀云茵爭,他就真的站到了一邊,看起來像是默認了。
紀云茵還在想,靳擎嶼今天怎么忽然那么識趣,就聽姜星杳說:“不用了,茵茵,你去陪沅秋說話吧。”
外之意就是,要讓靳擎嶼和她一起去。
紀云茵有點兒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星杳。
姜星杳稍微低了一下頭,還是沒有改口。
在這樣自己不太熟悉不太擅長的場合里,好像也只有靳擎嶼,能讓她覺得安心。
他確實可以妥善地替她處理好一切。
紀云茵瞪了靳擎嶼一眼,她還是沒忍住小聲嘀咕道:“你到底給杳杳灌什么迷魂湯了?她怎么就一次次地往你身上栽?
該不會你也用過什么見不得光的齷齪手段吧?”
紀云茵就是一時嘴快,說話沒有過腦子,等到話音落下,察覺到周圍人古怪的目光,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趕緊道歉:“對不起,曲阿姨,我不是有意的,我…”
“沒關系,沒什么不能說的。”曲欣婷道,“我也想知道我這女兒,怎么就被他迷了心智?”
在所有人都好像對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靳擎嶼心里,則是閃過了一抹自嘲,姜星杳其實只是在利用他而已,她根本就不喜歡他,一直都是。
不過也好,好歹現在姜星杳會依賴他了。
靳擎嶼帶著姜星杳離開后,靳老爺子好像猶豫了一下,才對著曲欣婷問:“婷婷,這兩個孩子的事,你怎么看?”
能問出這句話來,他也是舍下了一張老臉。
本來他是堅決不允許靳擎嶼在糾纏姜星杳的,可最近靳擎嶼的態度他又看在眼里,而且那個女人也有好長時間沒再出現在靳擎嶼面前了,如果他真的能改邪歸正,靳老爺子當然希望自己的孫媳婦能回來。
曲欣婷說:“我能怎么看?靳伯父,你心疼你孫子,我自然也心疼我女兒。
之前我護不住她便也罷了,現在我勸你們都死了這條心吧,除非她自己告訴我,她一門心思地想再撞南墻,否則這件事我永遠不會松口。”
靳老爺子也聽出來了,曲欣婷是不可能給他當說客的,她只在乎姜星杳自己的意見。
曲欣婷的聲音生硬又直白,隱約還能聽出幾分怨氣來,靳老爺子一時又有些說不出話來了,心里更是不住地罵靳擎嶼不爭氣。
當初杳杳在他身邊的時候,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,鬧到現在這一步,全是他自己作的。
紀云茵這會兒也不和靳沅秋說話了,她手托著腮,眨巴著一雙眼睛,一會兒看看曲欣婷,一會兒看看靳老爺子,在明知道氣氛僵持的情況下,紀云茵還贊同道:“曲阿姨說得對,我也是這么想的,不管最后杳杳怎么選,我們都支持,但絕不會替誰,給她當說客。”
靳老爺子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曲欣婷也就算了,她是姜星杳的母親,她心里有怨,當場落他面子,靳老爺子是可以理解的。
可紀云茵呢,說到底是個隔了兩代的小輩兒,她在這時候忽然拱火,多少是讓靳老爺子有點不喜。
但靳老爺子也不好因為這事兒和紀云茵有什么爭執,于是他干脆直接起身:“今天杳杳也忙,我就不打擾了,改天再來看她。”
靳沅秋趕緊追了過去:“爺爺您先別著急,我知道你喜歡杳杳姐,可您也看到了,現在二哥和杳杳姐的關系已經有點緩和了,我看等他把杳杳姐追回來,也就是時間的事兒,您就放寬心,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。”
“我怎么能放得寬心啊?本來以為,你那個大伯的事結束了,咱們家也算是有些安生日子了。
哪里就想到阿嶼和阿洲這兩個混賬,更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讓人省心。
明明就有阿嶼的前車之鑒在,阿洲那混賬玩意,還能把老婆和女兒一起弄丟。
現在阿嶼倒是回來了,那個混賬東西呢?有信傳回來嗎?”坐上了回老宅的車,老爺子才終于發泄出來。
他在問靳沅秋,可心里卻總能感覺到幾分不安。
沈瑩走后,靳洲就隔三岔五的往港城跑,最近一段時間,更是直接在港城定居了。
有靳漫川和靳擎嶼的前車之鑒,靳老爺子,更不能完全放心他那個大孫子,一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暗中盯著靳洲,偶爾想起來的時候,也會打聽一下靳洲的情況。
靳沅秋說:“大哥還是老樣子,就愛跟在沈小姐旁邊,聽說沈小姐比杳杳姐狠心得多,根本不讓大哥見孩子呢。”
“那也是他活該。”老爺子說。
過了一會兒他又唏噓:“我這也沒幾年好活了,就想著能看看家宅興旺,子孫滿堂,結果這人怎么就越過越少了呢?
要是你爸也還在就好了,這個家里就他沉穩,如果這靳家的家主是他,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啊!”
靳沅秋稍稍垂了垂眸,她從小就幾乎沒有關于父親的記憶,也只有偶爾從母親的話里,拼湊出個蛛絲馬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