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師兄。”
眾弟子紛紛見禮,態度中帶著一絲畏懼,黑面閻王的稱呼,可是用人頭鑄就的。
任秋微微頷首,穿過厚實的拱門,眼前一亮,幾如一個小城,呈現在他面前。
房屋整齊,街面干凈,還有幾座酒樓和店鋪,沿著街面往上看去,是一條用石頭切成的臺階,臺階盡頭是一座殿宇和樓臺。
好大的手筆。
不過也是,這座城堡已經建了兩年多,在花費無數人力物力的情況下,有這般氣魄,也能接受。
街面上,來往的行人,衣著干凈,臉色紅潤有精神,談吐也有自信,和城堡外的百姓,完全是兩個面貌。
劉宣伯,這幾乎把半個北山縣富貴人家,都挪進來了吧?
帶著這樣的念頭,上了臺階,來到殿宇外,就有人攔住,卻是一個氣血如鉛的武者。
“這不是任師弟么?”
那人故作驚訝,拍手道:“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,居然回來了。”
周成,方直貞手下頭號狗腿子。
任秋面無表情,看了他一眼,勁直往里走,又被他攔住:“放肆,這里是你想進就進的地方?”
“滾開。”
任秋手一甩,一掌印在其胸膛,瞬間打飛這人,如此動靜,立即引起里面的人注意。
方直貞背著手出來,掃了眼一臉通紅,陷入暴怒的周成:“廢物。”
打量著任秋,微微點頭:“不錯,實力又有增長。”
“進來吧,等會二師兄要宣布事情,你回來了正好。”
“謝方師兄。”
任秋點頭,看也不看周成,跟著一起進了大殿,殿內不大,擺了數十張椅子。
此時已經坐滿了人,大抵是熟面孔,都是武院里達到氣血如鉛的弟子,其中一些應該是這一年新晉入的。
眾人自是聽到外面動靜,但沒想到會是任秋,有驚訝的,也有不屑的,一時間任秋成了焦點。
任秋絲毫不在意,選了一個空位,坐了下去,旁邊一位弟子湊過來,想要說什么,但看任秋面色,又撇了撇嘴坐回去。
如今武院弟子眾多,其中氣血如鉛的弟子,就有近五十名,可謂實力雄厚。
而任秋,就是那種人緣不是很好的那種。
一則是因為,其殺戮太盛,名號都壓過了一些老弟子,二則是因為,任秋總是往山上跑,也很少參與他們之間的聚會。
關系自然而然的就生疏下來。
甚至有一些弟子,看他不順眼,要不是顧忌武院規矩,說不定會聯手教訓一下他。
很快,坐在上首的方直貞,重重咳嗽一聲,眾人立即收聲,正襟危坐,一個個目不斜視。
劉宣伯披著一件黑色大氅,一步步從后面走了出來,站在上首,掃了一眼眾人,微微點點:“都來了吧。”
“回二師兄的話,無人缺席。”
“此次召集大家來,有兩件事要你們宣布。”
劉宣伯微微頷首,慢慢的道:“三日后,師傅將會和北武院的陳師傅在城外過招。”
眾人嘩然,南北武院兩大師傅,幾乎很少露面了,其實力被人猜測,從未見過出手。
現在居然要交手?
“第二件事,半月之后,師傅會離開北山縣,回到定州宗門……”
話語落,反而寧靜下來,一些人眼神閃爍,其實大家早已經知道了。
“爾等,最近要克制與北武院的爭斗,在師傅回定州之前,我不想出現,讓師傅心煩的事。”
……
任秋走出城堡,來到白家,敲了敲門環,許久之后門耳打開,探出一個陌生的面孔。
“你是?”
那人疑惑。
任秋看了他一眼,眉頭一皺:“我找白軒。”
那人打量了一眼任秋,道:“我家大少爺去了定州,請問你是?”
“去了定州,什么時候的事?”
“半年前就走了,整個白府都搬到定州去了,我就一守老宅子的。”
半年前就搬走了?
任秋拱手道:“在下任秋,不知白軒可有留下什么話?”
“你就是任秋?”
那人驚喜,打開側門,道:“大少爺給您留了一封書信,您稍等一會。”
說罷就跑回去,很快就拿著一封信回來。
任秋接過,撕開印泥,拿出一張信件,好在他上一世,為了習武,研究過不少古書,而此世文字和上一世的古篆大抵相同,閱讀起來也不難。
“任兄,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想必我人已經在定州……”
“最近北山縣越來越亂,周圍其他縣,更是千里涂炭,我家老爺子決定搬去定州,去時匆忙,多次去你家,未見你回來,只好留下一封書信以告知。”
“為了安全起見,令妹我一起帶去定州,你放心,你妹妹就是我妹妹,定不會讓她吃半點虧。”
……
信不長,落款是白軒,并且留下了定州具體地址。
連同書信的,還有一張簡易的皮質地圖,上面標志了一處處地界,最邊沿位置,畫了一個圓圈,正是定州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