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院變天了。
每日督促眾弟子練武的,不再是師傅,而是二師兄劉宣伯,氣氛也一改往日的喧囂,非常勤奮,生怕被責罰。
城里越來越亂,糧店從每日賣糧,到現在外面掛著牌子收糧,街道兩邊的餓殍,彌漫的尸臭,讓人作嘔也無人收拾。
學武的人也開始多了,但凡家里有點錢財的,都會把自家子弟送來,導致武院人數一漲再漲,已然達到五百余人。
前段時日狩獵異獸,可見早是預謀。
任秋是不管這些的,作為正式弟子,他無需每日欽點,只需要每隔一月露個面就行。
大多數時間,他都在城外,鉆入山林狩獵異獸。
武院里的異獸肉和藥湯,份額有限,不足以支撐他練武,想要獲得更多,除非是劉宣伯的心腹,唯有自己狩獵異獸換取。
他不想引人注目,只能放棄換取湯藥,通過大量狩獵異獸,來增強氣血。
任穎他最終,還是寄養在白家,自家小院已經被人破門幾次,一旦他不在家中,后果不堪想象。
他也有想過,離開北山縣。
奈何此去定州,翻山越嶺千里之遙,其中不知多少兇險,以他現在的實力,還不足以保證安全。
至于其他縣城,情況還不如北山縣,聽一些逃難的人說,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人吃人的情況,可見局勢亂成什么樣子。
……
“哥,我想回家。”
“怎么,在白家不好么?有那么多小朋友跟你玩,還不知足啊。”
“不,我就要回家。”
任穎扒拉在任秋脖子上,供著腦袋,滿是委屈,嘟囔著:“他們都很壞,不跟我玩。”
任秋揉了揉她的腦袋,故作惡狀道:“他們有沒有欺負你?”
“他們打不過我,白新羽還被我打哭了呢。”
任穎抬起小腦袋,咧著牙,像只得意的小獸,舉著小拳頭揮了揮:“他們力氣大,但他們膽小,鼻子流血了就哭。”
任秋愕然,旋即哈哈大笑,一把舉起小丫頭,輕輕打了下她屁股:“記住,不要跟其他小朋友打架,當然他們要是欺負你,就揍他們。”
“嗯~”
任穎用力的點頭,看得旁邊白軒眼角只抽,無奈道:“有你這么教孩子的么?好好一小姑娘,被你教的跟男孩子似的,將來嫁不出去,看你怎么辦。”
任秋撇了撇嘴,懶得理他,這貨年紀不大,妻妾成群,孩子都有七八個了。
“這次回來,準備待多久?”
白軒喝著茶,吐了一口茶葉,毫無形象的把腿搭在一張椅子上,嫌棄的打量著任秋。
任秋此時一身打扮,格外邋遢,頭發松蓬,還有草屑,一身大褂破破爛爛,要不是精壯黝黑的肌肉,十足一個乞丐。
“待幾天就出去,我可不像你,有個好世家,自己實力不行,就只能餓肚子替人賣命。”
“得了,你別說了,我又不是讓你給我賣命,這不是老頭子上次遇到你,就讓我順便提一句,看你愿不愿意來白家。”
白軒打斷任秋的話,翻了翻白眼,道:“說實在的,這北山縣越來越亂了,我白家過段時間,會搬離出去,去往定州那邊,你到時候跟著一起,好有個照應。”
“再說吧,來來,咱們搭搭手。”
任秋不想再說,這態度惹得白軒直氣,一拍桌子,擼起衣袖:“來就來,別說我欺負你,就你這點實力,想在我面前賣弄,還遠著呢。”
兩人來到一處院子里,這里地面都被夯實,周圍放著一些兵器,是白軒練武的地方。
白家生意做得很大,自然需要自己的武裝力量,養了一批高價請來的武者,家族中也在培養下一代。
白軒在白家不算出眾,聽說他弟弟,如今在定州一家武林宗門做了內門弟子,剩余的白家子弟,也有一些出色之輩。
但作為白家長子,資源上是不缺的,除了在湯藥上沒有渠道,像異獸肉幾乎可以當飯吃,秘法也學了幾門。
分別是一門拳法,一門腿法,在前幾次的搭手中,任秋幾番落敗。
當然,任秋沒用劍。
至今也無人知道,他最厲害的地方,就是一手劍術。
這次也一樣,兩人赤手空拳,站在院子兩頭,白軒脫掉身上的棉衣,活動筋骨,嘴里道:“任秋,別說我欺負你,我已經晉入氣血如鉛,你是贏不了我的。”
氣血如鉛?
任秋驚訝,距離上次搭手不過月余,那時候白軒氣血雖然旺盛,但距離氣血如鉛,還差一些火候。
沒想到,短短一月,就已經晉入氣血如鉛。
只能說,有錢人的快樂,他不明白。
不過,我也不差啊。
任秋感受著體內,流動的氣血,如凝結的大石,在筋骨里滾動。
這半年以來,他大多數時間,都在山里頭獵殺異獸,在劍種三倍增速下,哪怕堪比氣血如鉛的異獸,也只能飲恨在他的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