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時,蕭序已經練完了刀。
陳宴走到院門口,回頭看了一眼,見蕭序趴在窗邊,葉緋霜在給他擦汗。
啊,原來還能有這份待遇。
值得學習。
第二天,陳宴按時前來,走到院中聽見房內有女子的說話聲。
主院的侍女畫眉說:“戚娘子她們來了,勞煩陳郎君稍等。”
陳宴點頭。
這位戚娘子是葉緋霜去年到沖州賑災時帶回來的,名喚戚念。
戚念小時候讀過些書,夢想是成為一位女訟師。爹娘去世后寄養在舅舅家,去年被舅舅逼著嫁人,于是她跑了出來,遇見了葉緋霜。
然后她就跟著他們回了京城,現在在學堂和那些郎君們一起學習課業。
房間內的說話聲停了,沒多久,走出來幾位年輕姑娘。
最前邊的就是戚念。她相貌清秀,氣質文靜,眉眼間有股堅韌之氣。
陳宴想,霏霏就是很堅韌的人。
瞧見陳宴,戚念面頰緋紅:“陳郎君。”
陳宴向她頷首。
后邊幾位小姑娘竊笑起來。
“陳郎君這幾日怎么沒去學館?”戚念輕聲問,“我們還都等著看郎君的文章呢。”
“我的文章做得不好,不敢賣弄。”
“陳郎君過謙了。先生們說陳郎君穎悟絕倫,作的都是錦繡文章。”
“不敢。”陳宴側身,“各位娘子慢走。”
戚念有心多說幾句,但見他送客,只得拜別。
出了公主府,幾位小娘子見戚念心不在焉,調笑她說:“哎呀,有人的魂兒讓陳郎君勾走了。”
戚念臉更紅了,嗔她:“胡說什么。”
“我感覺陳郎君對你也有意,他剛瞧了你好幾眼呢。”
“你的性情、才學、相貌都是拔尖的,和陳郎君正般配。你若有意,不如去請殿下做主啊?”
戚念小聲道:“我……我不敢。”
“哎呀,寧昌公主人那么好,咱們的請求她從來沒有不應的,你怕什么?”
戚念顰眉:“可陳郎君到底是公主身邊的人。”
“那怎么了?陳郎君是公主的府臣,又不是公主的駙馬。你不著急,小心后悔!我可聽說莫夫子的閨女也看上陳郎君了!”
戚念一驚,這可真得先下手為強了。
她不是什么怯懦之人,否則也不會抗婚出走。于是過了幾日,她就來找葉緋霜說了這事。
葉緋霜眨眨眼:“陳宴?”
戚念紅著臉點頭。
“這得容我問問他,我做不了主。”葉緋霜說。
她做不出那種抬手一指就給誰和誰賜婚的事,她從沒把她救濟的這些人當下人,也不認為自己有決定他們人生大事的資格。
戚念捻著衣擺:“那,那我等著殿下的消息。”
“好。”葉緋霜鄭重點頭,“我今天就問。”
于是陳宴來練琴時,就見葉緋霜單手撐著下巴,笑瞇瞇地看著他:“陳小宴,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呀?”
這個問題直接把陳宴打了個措手不及,他怔愣原地,心撲通撲通跳得亂七八糟:“霏霏怎么忽然問這個?”
“有人來向我要你,我得問問你的意見。”
“誰?”
“戚念,你記得吧?就是那位想做女訟師的姑娘。”
陳宴的心跳逐漸平復。
他向她走去,單膝跪在她案前,水意汪汪的眼睛仰盯著她,問:
“殿下要把我給別人嗎?你不要我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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