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緋霜先前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。
難怪大柱中了舉卻落草為寇,難怪他的妻子明珠臉壞了,終日以紗覆面。
原來是寧潯造下的孽。
寧潯雖然已經化了灰,但是他給大柱和明珠這對小夫妻造成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。
這一整天,六皇子府鑼鼓喧天,熱鬧無比。
寧寒青一如既往笑吟吟的,和大家喝酒。
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跟在寧寒青身側,嚷嚷道:“你們輕點兒灌啊!要是把我六皇兄灌醉了耽誤了晚上洞房花燭,我可饒不了你們!”
一群公子哥起哄:“那七殿下您來替六殿下喝唄!”
七皇子寧照庭抬臂一揮,瀟灑道:“替就替!來,都和我喝,少巴著我六皇兄不放!”
寧照庭向來唯寧寒青馬首是瞻,幫忙擋酒太正常了。
幾杯酒下肚,忽聽一個公子哥問:“我聽說八殿下的腦子好像好了?”
寧照庭不以為意:“也沒多好,就是沒以前傻得厲害了,能認人了。”
“那還真是因禍得福了。掉池子里沒淹死,把腦子倒是給淹好了。”
寧照庭撇嘴:“有個屁用,都傻了那么些年了,即便好了,也聰明不了,廢物一個。”
立刻有人拍馬:“那肯定比不上您和六殿下!”
寧照庭哼笑:“來,來,再喝!”
——
此時的婚房內,鄧妤正無比緊張地僵坐著。
眼前的大紅色讓她有些飄飄然,仿佛置身于夢境之中,不太敢相信自己就這么嫁給了心上人。
英俊倜儻、文武雙全的六殿下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。
鄧妤的陪嫁丫鬟低聲問:“姑娘,要不要先把鳳冠摘下來?等六殿下快過來時再戴上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雖然脖子很酸,但是幸福的酸。
鄧妤總覺得這房間里不夠香,于是指揮丫鬟:“哎,快把我的鳳髓香拿出來點上。”
丫鬟立刻照做。
香云繚繞、沁人心脾,鄧妤深吸了一口:“真好聞,這鳳髓香果然名不虛傳,對得起它十金一盒的價錢。”
丫鬟說:“這東西可難買呢。還是周姑娘有心,弄來這么一盒,還給姑娘做添妝了。”
鄧妤輕哼一聲:“她這是識相!”
丫鬟竊笑起來:“是啊,以后您就是六皇子側妃了,周姑娘不得更巴結著您了?”
鄧妤想到周雪嵐那副哈巴狗似的樣子,輕蔑地翻了個白眼。
“周雪嵐的父親只是個六品的國子監博士,要品級沒品級,要實權沒實權,可不得巴著我?這些年要不是我帶著,她連我們的集會都去不了,哪能認識那些公卿貴女們!”
鄧妤一直覺得自己對周雪嵐是有大恩大德的,所以使喚起周雪嵐來也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的姿態。
“她就是我身后的一條狗。”鄧妤頗為自傲。
鳳髓香的華貴香氣逐漸充盈了整個房間。
院中傳來請安聲,丫鬟立刻把蓋頭給鄧妤整理好,鄧妤挺直脊背、緊張地吞了吞口水。
不知道六殿下穿喜服是什么樣子……他相貌俊逸,想必非常好看。
他會走到她跟前,挑開她的喜帕,含笑溫柔地注視著她。
然后他們會喝交杯酒,洞房花燭……
光是這么一想,鄧妤一顆心就撲通撲通劇烈跳了起來,羞得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