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緋霜在四月初十動身前往京城。
鄭茜霞和她一起去,同行的不光有依然扮成侍衛的蕭序,還有寧衡。
寧衡是自告奮勇要護送他師父進京的。
葉緋霜逗他:“你不是不喜歡去京城嗎?”
“今非昔比了師父!以前那些人總看不起我,說我是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,可是咱現在肚子里有墨水,手上有功夫,誰再敢瞧不起我我就削他!”
葉緋霜懂了,寧衡這是準備去顯擺了。
這可打亂了席夫人的計劃。
她本想讓席青瑤多在滎陽呆一段時間和寧衡好好接觸接觸呢,誰知寧衡要去京城了。
她們也沒招兒了,只能跟著回京。
路上,小桃興奮地問:“姑娘姑娘,咱們是不是還能趕上狀元游街啊?”
葉緋霜算算時間:“沒錯,能趕上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,之前只在戲里聽,沒想到還能親眼看見!”小桃開心得不行,“陳公子狀元游街時一定特別好看!”
“萬一狀元不是他呢?”
“肯定是他!哎呀,那陳公子就是中過兩次狀元的人了,還真是文曲星下凡!”
葉緋霜想,按照前世婉婉的說法,這叫盲目崇拜。
車隊行了幾日,離京城越近,小桃就越興奮,不停地念叨:“姑娘你說京城到底啥樣啊?”
“京城是不是特別大?”
“都說在街上隨便拽一個人就是大官。”
葉緋霜:“咱也不知道啊。”
說來慚愧,前世她在京城住了十一年,但她還真不知道京城到底什么樣。
她本來以為她住的那個院子在京城城里,可后來才知道,在城外。
還是婉婉告訴她的。
婉婉當時說:“咱們現在在城外的一個村子里,這里住的人還不少。嗐,我是被當成瘋子關起來了,他們也不讓我出門。幸好我在墻根發現了一個狗洞,還能鉆出來透透氣,不然我真憋死了。
霜霜,你說你已經五年多沒出過這院子了?我的老天爺,這你都沒瘋。”
葉緋霜道:“不都這樣嗎?當妾室、當外室很少有能出門的。我已經算好的了,經常能見到郎君呢。”
婉婉冷哼:“你的郎君要是喜歡你,怎么不把你娶回家去,反而讓你做地位最低的外室?醒醒吧,他就是把你當暖床工具!”
“我被人害了,毀了名聲,郎君還要我已經很好了。我問過郎君,他說他心里有我的。”
婉婉覺得很不可思議:“男人的話你都信?”
葉緋霜說:“郎君不會騙人的。”
她當時說得多堅定,后來就被打臉打得有多慘。
知道真相的那天她哭得特別傷心:“婉婉,你說得對,我被騙了。是陳宴害我,我遭遇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。我要去和傅湘語算賬,他還攔著不讓。”
“渣男!天打雷劈,祖墳起火,死后下地獄!”婉婉咬牙切齒,“霜霜,這樣的渣男你還跟他干嘛?離開他啊!”
葉緋霜當時萬念俱灰,她也很想離開。
她抽噎著說:“可是我出不去啊。”
鄧婉想了想:“你能翻墻嗎?我靠了,你這院子的墻怎么他爹的這么高?”
葉緋霜仰頭望了一眼:“翻不出去的。但要是有根繩子幫我,倒是可以試試。”
“好,我去找繩子。”鄧婉說,“等你出來了,咱倆就跑。我攢了點兒銀子,夠咱倆花幾年的。”
“婉婉,謝謝你。”
“嗐,等你出來了再謝不遲。”
過了沒幾天,鄧婉就找到了繩子。
院子里有下人,葉緋霜不敢在白天跑,只能選在晚上。
鄧婉把繩子從墻頭扔進來,葉緋霜拴在腰上,開始爬墻。
要是放在小時候,她三兩下就出去了。
可是她已經許多年不練武了,身手變得很差,連最基本的翻墻都變得很難。
她折騰了好久,在數九寒天忙出了一身熱汗。
鄧婉起初還安慰她不著急,后來也不說話了,估計也被自己折騰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