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人不必回答,我隨口一問罷了。”高萱笑了一下,“我已經走上了我想走的路,不知道她走上她想走的路沒有。”
陳宴斂眸:“她一直在走她想走的路。”
“這就很好,我還欠她一份情呢。”
說罷,高萱挽著輕紗,娉婷妖嬈地進了殿內。
一到臘月,各家就都忙了起來。
京城落了雪,紛紛揚揚的,院中的白梅傲然盛開,送來一段香。
陳宴很想給葉緋霜寫一封信。
提著筆,頓了半晌,才華橫溢的狀元郎生平第一次腦子一片空白。
他們現在沒有關系了,寫什么都不合適。
但感覺不寫,就要被忘記了。
他要提醒她自己的存在。
幸好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,他可以借著生辰禮的由頭刷一下存在感。
生辰禮是著人快馬加鞭送過去的,她肯定會收下。
他已經摸清了她。
琉心端著溫好的酒進來:“公子,您要的千日春。”
陳文益讓琉心留在了京城,以后聽陳宴差遣。
陳宴一邊喝酒,一邊懶洋洋地提筆作畫,一共畫了五幅。
每張紙上都是一位妙齡少女。
盯著畫紙上逐漸長大的小姑娘,陳宴想,希望她能這么慢慢長到一百歲。
“過完年就該及笄了。”陳宴喃喃自語。
大昭姑娘家的及笄禮可以在生辰那天辦,也可以另選吉日,還有很多會在上巳節辦。
他不知道葉緋霜會在哪天辦,但笄禮確實要準備起來了。
送根簪子吧,雖然知道他送的她肯定不會戴,但該送還是要送。
轉眼到了除夕,陳宴跟著父親入宮參加宮宴。
他友人不少,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倒也不會無聊。
陳宴話少,基本都是別人說,他聽著。
那些人聊著聊著,就從國家大事聊到了家長里短。
“今兒李十三怎么沒來?”
“你還不知道?他寵妾滅妻,讓他爹揍得兩條腿差點斷了,在床上養傷呢!”
“就是他去年新納的那個小妾?”
“是啊,他非要休了他妻子,把那小妾扶成正妻呢!你說說,這是爺們干的事?”
陳宴被酒嗆了一下:“咳。”
說話那人忙問:“清,怎么了?”
“無事。”陳宴擺手,“李十三慣來有分寸,怎會如此?”
“誰知道呢!都說他讓那小妾灌了迷魂湯了!他家里不讓他休妻,你們知道他說啥?他說那就讓她倆換換,妻當妾,妾當妻!”
“他還想貶妻為妾?這比直接休了人家都更侮辱人!這頓打挨得不虧!”
“可不唄,別說打斷腿了,打死他他都不冤枉!”
一群人不念兄弟情了,全都抨擊起這個李十三來。
身邊的人見陳宴一直不說話,覺得這樣不太好,努力想讓他加入討論:“清,你說李十三這種東西是不是該打?”
陳宴:“是。”
“他妻子和他是娃娃親,倆人還青梅竹馬呢!這才大婚兩年,他就厭成這樣了!唉。”
“喜新厭舊的玩意兒。”
陳宴加快了喝酒的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