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節后,謝家來了人,商量和鄭茜靜的婚事。
當然,謝珩也來了。
謝珩長得一表人才,自小練武使得身段挺拔威猛,光看外貌很難讓人不喜歡。
在圣旨賜婚無可轉圜的情況下,成國公夫婦對于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,起碼不是什么歪瓜裂棗。
謝家人……對鄭茜靜其實不是很滿意,誰想娶個病秧子呢?
但是也沒辦法,已成定局,只能做出一副開心的樣子來。
于是,不管真情還是假意,鄭、謝兩家的人都看起來十分的開懷喜悅。
唯有兩個當事人黑著臉。
大夫人裴氏說:“大人們談事,你們小輩不必在這里耗著了。靜娘,你帶謝二公子去園子里轉轉吧。”
謝珩也不想在屋子里悶著了,拱了拱手就大步離開。
他的姑姑見狀,立刻提醒:“珩哥兒,走慢點,等等鄭二姑娘!把你在軍營里那股子莽勁兒收一收!”
謝珩無奈,只得停下來等鄭茜靜,跟著她的步子一塊兒走。
鄭茜靜本來步子就邁得小,再加上身體不好又走不快,很快就把謝珩的耐心給耗盡了。
謝珩覺得渾身刺撓,忍不住埋怨: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當初不是說好一碼歸一碼嗎?我救了你,你怎么還真以身相許了呢?”
他嗓門大,中氣足,一開口就唬得鄭茜靜哆嗦了一下。
鄭茜靜心里也有氣,努力大聲吼回去:“不都怪你嗎?非得說當初救我的時候親……你怎么就不能扯個謊呢?非得把我們的肌膚接觸說出來?”
謝珩更來氣了:“還不是那些大夫讓我事無巨細地說,怕耽誤了給你診治?我萬一說了謊,你有個三長兩短,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?”
“你就是笨!再事無巨細,也不必細到那些事上去啊!”
“嘿,你怎么不說你弱呢?要不是你身子骨不好,我還用費心救你?還有后來這些事?”
“我讓你救了嗎?你不如讓我死在那個時候,還省得以后受罪呢!”
“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好歹?白眼狼啊你!我給條狗扔塊骨頭它還知道沖我叫兩聲說謝謝呢。”
鄭茜靜一張臉頓時漲紅:“你說誰是狗?”
謝珩冷笑:“我說你連狗都不如!”
“你混賬!”
“你沒良心!”
“我……我要去退婚,我才不嫁你,你這個野蠻人!”鄭茜靜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“你簡直就是毫無風度!”
謝珩指著京城的方向,“去退!不怕滅了你們鄭氏一族你就去退!還說我笨,你有腦子嗎?”
他越說越氣:“身體不好,腦子也不好,我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攤上你。”
“你涵養沒有,風度也沒有,我才倒霉!”
鄭茜靜一想到后半輩子要在北地那種荒涼苦寒的地方,天天對著這么一個野蠻人,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。
謝珩看見鄭茜靜直挺挺地朝自己栽了過來,下意識就抬手接了一下。
只見鄭茜靜雙目緊閉,面色蒼白,已然暈過去了。
“喂,喂!”謝珩拍了拍她的臉,“醒醒!”
他真是服了,這到底是什么身子骨?
謝珩想到后半輩子要天天對著這么一朵肩不能提手不能扛、吵架還能把自己吵暈過去的嬌花,也覺得自己快暈了。
忽然,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:“我二姐姐怎么啦?”
謝珩急忙轉頭,見葉緋霜跑了過來。
頓時撥云見日,謝珩的臉上立刻有了笑容:“鄭五姑娘!”
葉緋霜飛奔過來,又問了一遍:“我二姐姐怎么暈過去了?”
謝珩不好意思說和自己吵架吵暈的,哼哼唧唧給不出個回答。
不是他笨,他是真的不會說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