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慕容珺班師回朝那日,京城萬人空巷。
百姓們自發涌上街頭,夾道歡迎,歡呼聲震天動地。
“曦華護國圣公主千歲”的呼聲此起彼伏,聲浪幾乎要掀翻整個天空。
慕容珺并未乘坐華麗的車輦,而是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,身著銀甲,外罩慕容奕親賜的繡金鳳紋斗篷。
她的小臉依舊帶著幾分稚氣,但眉眼間的英氣與歷經沙場的沉穩,卻讓她如同天神下凡,令人不敢直視。
慕容奕與烏止率領文武百官及后宮嬪妃,在宮門外親迎。看著女兒凱旋的英姿,烏止熱淚盈眶,慕容奕亦是眼眶微紅,用力握緊了烏止的手。
當晚,宮中舉行盛大的慶功宴。
蓬萊閣內燈火輝煌,歌舞升平,觥籌交錯。
慕容珺坐在慕容奕下首最尊貴的位置,僅次于帝后,其儀仗規格甚至隱隱超過了皇后。
她泰然自若,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威嚴。
酒過三巡,按例皇子公主需向帝后敬酒。
輪到慕容珺時,她端起酒杯,徑直走向御座,卻在經過皇后鳳座時,腳步未有絲毫停頓,仿佛那母儀天下的存在只是一團空氣。她來到慕容奕和烏止面前,雙膝跪地,聲音清越朗朗:“兒臣慕容珺,幸不辱命,平定西域,凱旋歸來!敬父皇、母妃!”她將“母妃”二字咬得格外清晰。
這一跪一拜,全然無視了正宮皇后!
滿場瞬間寂靜!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皇后那張瞬間鐵青、卻又強自壓抑的臉上。
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皇后幾乎能嘗到口中的血腥味。
奇恥大辱!簡直是奇恥大辱!
可她不能發作,今日慕容珺風頭正盛,她若在此刻發難,只會自取其辱
。她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端起酒杯,自己飲下了那杯苦澀的酒。
她將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在身邊的五皇子身上,目光灼灼地看向他,低聲道:“你看清楚了嗎?這就是權勢!你若不強,今日之辱,便是他日之禍!”五皇子被皇后眼中近乎瘋狂的光芒嚇到,小臉發白,倍感壓力地低下了頭。
宴會繼續,慕容老七吃得歡快,渾然不覺暗流涌動。
而慕容老八,則依舊那副懶洋洋的樣子,小口啜飲著果汁,目光卻似有似無地掃過全場。
當一道精致的芙蓉糕呈到他面前時,他拿起銀箸,正要夾取,動作卻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。
他鼻尖微動,敏銳地捕捉到那糕點散發出的甜香中,夾雜著一絲極淡的、若有似無的異樣氣味。
若非他天生嗅覺遠超常人,絕難察覺。
他抬眼,飛快地瞥了一眼對面席上正與身邊宮女低語的姜奚若,又看了看不遠處因慕容珺的無視而心神不寧、頻頻飲酒的康昭儀。
電光火石間,一個念頭已在他心中閃過。
只見他夾起那塊芙蓉糕,送入口中,咀嚼了兩下,隨即小臉突然皺起,露出痛苦的神色,手中的銀箸“哐當”落地,他捂住喉嚨,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,小小的身體從椅子上軟軟滑落下去!
“小八!”烏止離得最近,第一個發現異狀,嚇得魂飛魄散,撲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