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二......”

方道明閉上雙眼，兩行濁淚緩緩地流了下來。

......

探望過癡癡呆呆的方夫人以后，方啟星走出了寢室。現在的他同樣已經靜定下來，像一座雕塑一樣坐在大廳的椅子中紋絲不動，一不發。

方南夕心中忐忑，這件事情前因后果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，但是方寒母子一個是迫害她母親的仇人，一個是迫害她自己的仇人，她與這兩人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情誼，有的只是大仇得報的揚眉吐氣，偏偏她不敢表露出丁點的跡象，還要偽裝出一副悲痛的神色。

不過這兩個人的下場都不是她的本意，這幾天她可以說是在矛盾和糾結當中度過的。

眼前這個大哥對她來說一向陌生，方南夕只記得在七八年前她剛剛成年的時候方啟星就已經離家而去，似乎是加入到了云州有名的軍閥破月軍主麾下，這么長的時間來都沒見他回來過。

呼！

風聲涌來，方南夕回頭看去，她的父親方道明已經龍行虎步走入了客廳，他神色冷厲，木然開口向方南夕問道：

“南夕，這件事情，前因后果，一字一句，任何一個細節，都不要有絲毫的遺漏！”

方南夕心中一緊，對于在方府發生的事情，目擊者眾多，她也無法有任何的隱瞞。當下就低聲講述了起來。

當然，關于岳平生一路護送的事情她沒有提及，既是不愿，也是不敢。

方南夕的話音落下以后，大廳當中的一對父子陷入了沉默。

“巨吼聲之下，四個虎豹雷音的武師墜倒在地，無力反抗？”

一字一句好像是從牙縫當中擠出，方道明神色再度變得暴虐：

“你的母親也是因為受了一聲巨吼才變得癡癡呆呆？”

同時，他的念頭轉動起來。

吐氣如雷有這樣大的威力，這會是什么人？與他有仇恨、矛盾、利益沖突的人當中，誰又有這種實力？

練武的人，血氣方剛，好兇斗狠，為了念頭通達，以直報怨，講究報仇不隔夜。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簡直是再正常不過，誰還沒有幾個仇人？

更何況，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的確很是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。

方道明腦海中轉動著一個又一個人的面孔。

但是吐氣如雷這種手段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效果？不要說是他，就是下一步血如漿汞、甚至更進一步血氣如龍的上位武道家使出來，也絕不可能有這樣打擊精神的詭異效果！

城北統衛張文鷹，他只達到沖關階段的武者而已，對于武道家的境界并不了解，所以猜測不準確。而方道明自己則是再清楚不過了。

武道家級別的高手，在動手時渾身血氣烘爐沸騰、轟鳴，從其他目擊者的描述上來判斷，這個兇手并不具備武道家動手時的特征。

“父親！”方啟星目光冷冽，斬釘截鐵的說道：“這個人所使用的，絕對不是什么吐氣如雷的手段。秘傳武道！只有秘傳武道才有可能具備這樣的效果！”

他猛的站起身來，無邊的恨意像海嘯般奔涌沸騰，厲聲道：

“這件事情，絕不能指望城衛這幫人，這個兇手藏頭露尾，這門武道的特性，就是他露出來的馬腳！這就是線索和依據！我立刻發動破月軍的所有勢力，揪出來這個畜生！”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