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朋友要取羊何必這么心急呢,你這般亂拉亂扯,若是被這羊又跑了那你莫不是要找我賠償?”李修遠微微瞇著眼道:“而且這羊無人認領,也不能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吧,你總得拿出點證據來不是么?
若是待會兒別人尋來拿我又應該怎么解釋呢?”
“說的也是,這位羊販,你說這羊是你的,你有什么證據么?不能空口白話啊,適才我就看你神色有些緊張,一來就奪羊,行為似乎有些不對啊。”
“聽這么一說我也這么覺得此人有些操之過急了,說不定這羊不是他的,他是來冒領的。”
附近的人也覺得有理,點頭議論道。
這個羊販當即就跳了起來,大怒道:“這分明就是我的羊,我一路從南方趕來了京城,適才路過了相國寺走丟了一頭,這才尋了過來,怎么就不是我的了?”
“這位公子雖然你的小心是正確的,可是這羊似乎還真是他的,還是還給別人吧。”
被這么喊,其他人點了點頭,覺得也算是有理有據。
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哪里會這般理直氣壯。
李修遠卻是不急,繼續問道:“哦,你說你這羊是從南方趕過來的,如此的話我到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一問你了,若是你回答正確,你的東西我自然物歸原主。”
“這是我的東西,哪里怕你詢問,你問便是。”這羊販理直氣壯道。
李修遠道:“你趕了多少羊來京城?”
“一共十三頭,算上這頭十四頭,不過其他的都賣了,這是剩下的最后一頭。”
“這是哪里的羊?”
“南方金陵收購來的。”
李修遠眼睛一瞇:“具體是哪戶人家?據我所知南方養羊的人不多,到是有一李姓的商賈人家有養豬牛羊,而且數量還不少。”
這羊販道:“我就是從那李姓人家買來的,準備趕到京城賣個好價格。”
“你進價多少錢一頭?”
“一兩銀子一頭。”
羊販道:“怎么樣?你還有什么要問的么?我買來的羊怎么會不清楚價格。”
“李兄,你這何必為了一頭羊和這羊販糾纏呢?我們還是快些去相國寺吧,這頭羊是別人的,就還給他吧。”朱昱說道。
他也疑惑的很,為什么李修遠要因為一頭羊和一位羊販過意不去。
李修遠站了起來,神色一冷道;“你這廝根本就不是羊販,也不是賣羊的,謊話連篇,金陵城那邊根本就沒有山羊,李家的羊也不是一兩銀子的進價,最低賣出的價格都要一兩六錢,而且你也根本就不是從
南方趕羊來的。”
這個羊販被這么一點破,當即臉色大變,露出了焦急之態,但隨后卻又爭辯道:“你何必理會我的羊是從哪里買來的,我只知道這是我的羊你就應該還我?”
“既然你要這樣說,那么這樣,京城的羊一頭不過是三五兩銀子而已,我給你十兩銀子買你的羊如何?”李修遠取出一錠銀子道。
本以為這羊販會一口答應,卻沒想到他一口拒絕道:“不賣,我的羊不賣你。”
他這么一說附近的人立刻噓聲一片。
“這人好生可疑,話語之中破綻百出,不像是賣羊的羊販,倒像是騙子。”
“是啊,十兩銀子都不肯賣羊,一定是心中有鬼,做賊心虛。”
“抓他去官府,這里應該有六扇門的捕快巡邏,我去把六扇門的人叫來,看看這羊販到底是不是騙子。”
眾人議論紛紛,這羊販聽到要找來六扇門的捕快,當即嚇的臉色一白,急忙改口道:“等,等等,羊賣你了,賣你了,把銀子給我這羊就歸你了。”
“之前你不是說不賣的么?”李修遠似笑非笑的說道。
他早就看出了此人有古怪,只是不好斷定他到底是騙子還是什么。
“你這人這么啰嗦到底買還是不買?若是不買就趕緊把羊還我。”這羊販催促道,顯得很焦急。
李修遠想了一下,也沒有繼續和他僵持下去,便給了他十兩銀子,既然說要買那就不應當說話不算數。
這羊販拿了銀子之后頭也不回,有種恨不得立馬逃離這里的樣子,很快就混入人群消失不見了。
“這個人走的這么匆忙一定不對勁,這位公子,你不應該花錢買他的羊啊,他的羊肯定是偷來的。”
“就應該讓六扇門的捕快抓他去衙門對質對質,說不定就能抓住一個賊人。”
“到是便宜了這個賊人了,一頭羊賣了十兩銀子。”
眾人見到這羊販逃走,卻又感嘆起來,覺得李修遠很吃虧,不應該放走他。
李修遠卻是帶著幾分沉吟之色,并沒有在意那羊販的離開。
若只是盜羊來賣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盜竊小事而已,可是剛才那樣子這羊販卻并不是盜來的羊,因為之前的態度是很理直氣壯的,沒有慌張,只是后來聽到要去衙門,要叫來六扇門的捕快所以才驚慌了起
來。
不是盜來的羊,卻又畏懼官府和六扇門。
如此想來,是這個人有問題。
忽的。
李修遠低頭看了一眼,卻見這羊站在旁邊,圍在他的腿旁,卻沒有再和之前那般驚慌,蠻橫的樣子了,相反顯得很平靜。
尤其是這羊的眼睛之中竟露出了感激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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