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若塵很清楚,如果自己催動九州鼎,或許能與對方拼個兩敗俱傷,但代價絕對慘重。
王問天似乎也只是在展示自己的實力,并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。
對峙了足足半分鐘,王問天掌心的小劍緩緩消散。
“記住我的話。”
他最后看了蕭若塵一眼:“巫天想做的事,沒人能阻止。順應大勢,你和你的蕭家或許還能有一席之地。”
“逆勢而為,只會粉身碎骨!”
他不再停留,便如鬼魅般融入了夜色之中。
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也隨之煙消云散。
蕭若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。
他緩緩收起了龍化的狀態,感受著體內依舊隱隱作痛的傷勢,臉色陰沉。
羽化二階,王問天……
巫天的背后,到底還站著什么人?
還有天墟……
他隱隱感覺到,自己似乎正一步步踏入一個遠比帝都爭斗更加宏大的漩渦中心。
他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大勢?”
蕭若塵喃喃自語:“老子,就是大勢!”
說罷,他不再理會一地的狼藉,轉身辨明方向,身影幾個閃爍,便消失在夜色里。
截殺,還要繼續。
帝都西郊,黑獄山。
山如其名,整座山體呈一種鐵青般的黑色,嶙峋的怪石如惡鬼的獠牙,直刺蒼穹。
月光灑落,非但沒有半分清輝,反倒被這山石吸了去。
整座山更顯陰森,仿佛一座活生生的地獄入口。
蕭若塵的身影出現在山腳的石階前。
與王問天一戰,他體內氣血仍在翻涌,但那股被強敵壓制的憋悶,早已化作了更加熾烈的殺意。
他需要一個宣泄口,下一個投靠了巫天的宗門黑獄山,便是最好的祭品。
他沒有隱藏行蹤,就這么一步步踏著青石臺階,拾級而上。
行至半山腰,兩名身穿黑衣的弟子終于發現了他,厲聲喝道:“什么人!擅闖黑獄山,找死嗎?”
蕭若塵淡淡吐出三個字:“叫人來。”
兩名弟子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當頭罩下,呼吸都為之一窒,其中一人連滾帶爬地跑回去報信。
不多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
一行十數人簇擁著一個鷹鉤鼻的黑袍老者,快步而來。
此人便是黑獄山宗主,閻森。
閻森瞳孔不易察覺地一縮。
關于此人的情報,觀星臺早已下發,帝都最近的風風雨雨,幾乎都與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關。
他堆起了熱情的笑容,快走幾步,拱手道:“哎呀,原來是蕭先生大駕光臨!老夫有失遠迎,恕罪恕罪!”
蕭若塵的視線從他虛偽的笑臉上掃過,冷得像冰:“廢話就別說了。我來只問一句,你黑獄山,是打算繼續給巫天當馬仔,還是想換個活法?”
閻森身后的一名長老當即面色一沉,怒喝道:“放肆!竟敢對國師不敬!”
“聒噪。”
蕭若塵屈指一彈。
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真氣激射而出。
“噗!”
那名長老的眉心多出一個血洞,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砸在地上,再無聲息。
滿場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