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千年之久的血祭陣法!
作為一位長年與魔門作戰的劍修,蘇曼箭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,血祭陣法是魔門中最為厲害的大陣,一經發動,方圓百里內的修士,全都會成為血祭之品,不分敵我,一以視之,這是一個玉石俱焚的大陣!
但布置這樣的陣法,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,光是修士的魔魂就至少要有數千只之多,而且牽扯靈脈之法,也是繁雜無比,要布下一座大陣,幾乎要耗費數十年之久的功夫,方碩居然說,這座大陣,早在數千年之前就已經布下?
要知道,那個時候,道魔大戰可還沒有開始!
如果說,這是上一次道魔大戰所遺存的話,那么丹鼎派為何會對陣法棄之不顧,讓展俊一個人,就取得了這陣法的控制之權?
種種的疑團,飛快回蕩在蘇曼箭的腦海之中,但在這時,她已經來不及去想這些,只是大聲的叫道:“就算破不去陣法,我們也要先殺死展俊,否則的話,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!”
這時,靈云峽中的那些修士們,已經有人認出了方碩,有人大叫道:“我認得他,他是金剛門的方碩!為什么他也來和我們作對?”
有人恨恨的說道:“這些大門派的修士們,他們只顧自己的生死,一定是不想為了我們,與魔門輕啟戰端,所以才要將我們趕出去,我們這些人,注定就是要被犧牲的對象!”
更有人喊道:“說不定,他們本身就是與魔門相勾結的,否則的話,為什么一定要我們死?只要他把我們都殺死在這里,那么他們的惡行,就不會傳出去,回去之后,還照樣可以做正道的修士。”
“道貌岸然的家伙。我呸!”
這些惡毒咒罵的話語,兩個人都沒有聽在耳內,蘇曼箭在回過了氣息之后,便飛快的再度向著山壁之中沖去。
在確定不能立刻破去陣法之后,她馬上就做出了決斷,只有以雷霆手段,斬殺展俊,才是救出這些人的最好機會!
至于他們的誤解。在事后,自然有機會來慢慢解釋,但這個時候,一切都耽擱不得!
展俊看到兩人如電一般的飛來,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驚惶之色,憑借著陣法之力。他應付一個蘇曼箭,自然游刃有余,但再加上一個元嬰中期,而且精擅煉體術的方碩,那他可就力有不逮了。
但他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懼色,手中的小旗,同時向著外面拋出,整個山壁,全都被一層血霧所籠罩起來。無數的血影漫天飛起。將整個山峰全都遮得密不透風。
這時那些修士全都大叫了起來:“果然,他們真的是魔修,這兩個人,一定與魔門有所勾結!”
現在在這些人的眼中,方碩與蘇曼箭,已經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,不管看到什么,他們都會本能的向著惡處去聯想。
而這時,方碩與蘇曼箭。已經沖入了山壁之中。兩人在洞口之處。身形交錯而過,方碩喝道:“你替我擋住。我去殺他!”
蘇曼箭再不說話,她肩頭一搖,無數的青絲劍氣隨之而起。
她在洗劍池中苦修百年,最終在顧顏的幫助之下,煉成青絲劍所了,晉身劍尊,元命之劍的強大力量,讓她有著幾乎不次于元初頂峰修士的戰力。無數道劍氣在空中縱橫激蕩,空中的血影被紛紛斬斷,居然一絲也落不到她的近前。
而在她劍氣的護佑之下,方碩已經飛身前撲,一拳重重的向前擊去,他的全身上下,這時都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,金色法身之威,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。
展俊不停的向后退去,十八面長幡如流水一般的在身前流轉,但方碩卻像是全視而不見一樣,不知不覺間,十八面長幡,已經化作了十八個身披黑色戰甲的巨人,將他團團圍住,而方碩卻絲毫不懼,他忽然間站定,吐氣開聲,大吼了一聲,一拳便向著身前擊去。
這一拳擊出,在整個山壁之中,居然傳來了低低的龍吟之聲,一道黑影已被他一拳擊了個正著,那個巨人身上的黑色戰甲被這一拳擊了個粉碎,人重重的向后飛跌出去,在地上化作一面殘破的長幡。
方碩大步流星的向前,雙拳不停的蓄力,擊出,回收,連續九擊,十八個巨人已被他擊倒了一半。而他也已經逼近到展俊的身前。
展俊穿著杏黃色的道袍,映襯著他的臉色蒼白無比,但這時他卻發出了一陣笑聲,“哈哈,你還是史了一步吧,你知道嗎,此地是當年,玄門圍殺紫墨的大陣,現在,它就要埋葬無數修士的性命,真是天理循環,報應不爽啊,這是玄門那些不要臉的老家伙們,在拋棄了我父親之后,所應得的代價!”
他近似于凄厲般的縱聲長笑,身上的那件黃色道袍,忽然如裂帛一般,寸寸開裂,露出他上身**的肌膚來。
他的膚色雪白無比,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女人一樣,只是在這雪白的肌膚上面,這時已經劃上了無數血色的篆文,讓人一見便為之心悸不已。
這時,在靈云峽之外,忽然間有大聲的呼嘯之聲,強大的威壓飛快的臨近,有人驚呼道:“是兩大魔尊來了!”
陸、蕭兩大魔尊,這些日子,在玉陽州的修士心中,兇名極盛,其名幾乎能止小兒夜啼,他們不知道從何處飛來,飛到靈云峽之外,便大喝了一聲,“所有人都給我退后!”
隨即,他們的身形,便如兩只大鳥一般,向著靈云峽之內沖去。
而方碩與蘇曼箭的臉色也同時為之色變,蘇曼箭這時也放棄了外面的血影,她厲聲斷喝著,飛身沖來,而方碩的雙拳已經分從左右,同時揮擊而出。
在這股壓力之下,僅剩的九面長幡,開始不停的折斷下來,但展俊身上的篆文。也開始閃現出越來越盛的光芒。
方碩與蘇曼箭正全力進擊的時候,身后已經傳來了陸蕭兩人的聲音,“再不將他滅殺的話,他要變成血祭之魂,將我們所有人,全都吞噬!”
兩人如電一般的飛來,幾乎在同一時刻,全都爆發出了自己的最強力量。在強大的壓力之下,展俊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,轟的一聲響,便在空中爆成了漫天的血水!
血水飛濺于天地之間,隨著展俊身軀的爆碎,擋住山壁的那層血氣也在同時散去。幾乎靈云峽內外的修士,全都目睹了這一刻,方碩與蘇曼箭兩人,和兩大魔尊聯手,將展俊滅殺于眼前!
他們不知道展俊就是那個要帶著自己去死的人,還把他當做平生的大救星,看到他被滅殺之后,幾乎同時吶喊了起來,有的人甚至目眥盡裂一般。像是剛剛尋找到了自己的寄托,卻又生生的被毀滅在眼前一樣。他們發出了凄厲的怒吼之聲,憤怒的聲音,像是要將蘇方兩人都撕成碎片一樣。
而兩人現在卻沒心思去管身后的聲音,在漫天血水揚起的時候,無數道青絲劍氣已經同時飛起,將所有血水全都收攏到了中間,而方碩這時已經說道:“在地下!”
八道淡淡的血色影子,正飛快的向著地面之下遁去。
方碩怒喝了一聲。雙拳重重的向著地面轟去。整面的山壁被他一拳搗出了深深的裂紋,而這時。蘇曼箭的劍氣已經向著山體的深處蔓延而去。
展俊在死之前,還是發動了血祭秘咒,以自己的殘魂化作血影,啟動了靈云峽最深處的血色祭壇,這時無數的血影已經從山體之外冒起,雖然蘇曼箭的劍氣深入,將四條血影都斬殺在山壁之內,但仍然阻止不住陣法的發動,只是陣法的威力,在兩人的合力之下,已經被削減了數倍之多。
但雖是如此,血祭之法,一經發動,方圓百里,頓成血海,就算是減去了數倍威力,卻仍然不是現在的這些修士們可以抵敵,這時,在靈云峽外,已經聚攏了更多的修士,有兩個老者大聲的吼叫起來:“大家聯手,先護住自身!”
這兩個老者,居然都有元嬰初期的修為,他們一個姓凌,一個姓普,也是這次玉陽州淪陷的散修之中,修為最高的兩人,隱隱是這些散修們的頭領。
他們身為大家族的首腦,拖家帶口,負擔極重,直到現在才趕到紫羅峽外,正好看到了方碩與蘇曼箭將展俊滅殺的那一幕,這時他看到蘇曼箭仍在不停的將劍氣激發出去,還以為她是在繼續發動陣法,大叫道:“快攔住他們兩個!”
無數的修士已經催動法寶,不顧兩大魔尊還在空中,拼命的向著空中進擊,就算要死,也死一個痛快好了!
陸悠歌與蕭寞然冷笑了一聲,他們兩個人同時出手,雙袖在空中一舞,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,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名修士被取走了性命,這時陸悠歌低聲道:“陣法即將發動,速退!”兩人在殺死數百名散修之后,便已飛快的在空中遁走。
在飛離靈云峽之前,陸悠歌忽然回頭,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,低聲說道:“兩位,有勞了!”
這聲音雖低,卻讓在場的散修們聽得清清楚楚。
這時,在中心的山壁之上,無數的血色光柱已經同時爆發起來,強大的陣法之力,讓處在靈云峽中間的上千名修士,幾乎在同一時刻,如展俊一般,被震成了漫天的血水!
無數的血色光柱向著外面不停的爆起,此起彼伏一般,而蘇曼箭與方碩,這時也有些禁受不住陣法的反震之力,口中的鮮血狂噴而出。
但方碩仍然在中央全力的抵御著陣法,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人壓制的話,只怕陣法發動的威力,要比現在,猛烈十倍之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