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龜的反應也奇快,它的四只腳爪,緊緊的將三足抓住,雙方似乎是僵持住了一樣,都拼命的將小鼎往自己的懷里扯,而那尊小鼎在空中停住了,卻是兩股力道互相抵消,并沒有向誰的方向移動半分。
這時包括章涵之在內的四名手下,終于沖破了顧顏的陣法阻隔,她們四人各執法寶,同時向著顧顏撲了過去。
顧顏的左手一揚,朱顏鏡上便發出了一道銀光,從天而降的光幕橫亙于半天之中,頓時將她們的身影硬生生的阻住,而八口玄天劍已由空中飛快而來,如雪般的劍光,頓時將她們手中的法寶壓制住,而顧顏的右手,已經緊緊握住了那柄玄天主劍,手起劍落,重重向著靈龜的背上落了下去。
羅浮與寧芷蘭發出了驚呼之聲,“不可!”
這是她們歷代供奉的祖師圣物,而顧顏卻似毫不顧惜一般,就像對待普通的妖獸,重重的一劍斬了下去。
這一劍重重落下,挾帶著玄天劍陣的威勢,刺在靈龜的背上,頓時響起了無數的金鐵交鳴之聲,這一劍斬在龜殼上,被顧顏分散為成千上萬股力道,順著龜殼的細小縫隙刺入進去,那只靈龜像是受到了萬針攢刺一般,發出了一記怒吼,四只爪子不由自主的松開。
顧顏橫于空中的那只大手,已經抓住了小鼎,身形飛快的向后退去,她腳下一踏,五色火焰飛騰,便向著空中直升而去。
章涵之等人這時已橫在了顧顏的身前。她冷哼一聲,“讓開!”
章涵之揮動手中的珠釵,那朵珠釵便晃動寶光,向著顧顏壓迫過來。顧顏將手掌一揚。五色紫金雷霆便激發出去,轟然的巨響,將那朵珠釵震了一個粉碎。章涵之這位同為結丹后期的修士,在顧顏的全力一擊之下,被震得口吐鮮血,向后倒飛出去。這時頭頂上的八口玄天劍又已接踵而來,將另外三人的攻擊全都擋了去,而她的身形則向著空中疾升,對著原本的通道向前沖去。
這時司空韶手中的鐵牌之上。終于騰起了一股青煙,那只妖靈的黯淡影子,被附著在了鐵牌之上,空中的那具巨大骸骨,隨之發出了一股暗黑色的光華。司空韶的臉上露出喜意,隨即便轉過身,向著顧顏疾沖而去。她終于憑借本命元牌,將這只妖靈成功收取,這時她的目光,全都盯在了顧顏手中的那尊小鼎之上。
司空韶將左手高高的揚起,從她的袖中,有成千上萬朵飛針發出來,無數的金芒。向著顧顏的背后猛刺了過去。金色的光華無比耀眼,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在半空中忽然間炸開,一股炙熱之意頓時便席卷了整個空間,周圍的冰塊紛紛融化,平地之上頓時涌起了無數水波。
寧芷蘭低聲道:“這是以赤靈蜂煉制的赤煉飛針,只有朱紫島才產這種奇物。這位司空島主,她僅憑著這萬朵飛針,就可以橫行千里冰川,不受阻礙。”
羅浮頹然道:“現在只能看著她們兩個爭鋒,二姐,你說巨靈龜拼命守護著的那尊寶鼎,里面到底是什么呢?”
寧芷蘭悵然道:“或許大姐知道吧,但不管怎樣,這些事情,已經不是我們所能管的了。”
在玄冰窟崩塌之后,這里的通道,已被重重的冰雪所擋住,但這些并不能攔住顧顏的腳步,她將手一揚,一道雷霆劈過去,便將身前的冰雪震塌了大半,隨后朱顏鏡的寶光便照了過去,前面的重重冰雪,像是被烈日所融一般,無數的雪水飛快流淌下來。
這時司空韶所發的赤煉針也已自背后襲來,一道道細細的金芒,似乎可以刺破所有的防護一樣,顧顏的紫色光幢與迭羅寶傘,居然都擋不住它的進擊,八口玄天劍飛快的自空中落下,頓時響起了細碎無比的金鐵交鳴之聲。
寧封子低聲道:“小心!”
顧顏五指在身后一劃,便將數十根金針捏在了手中,從手指上頓時便傳來一股灼熱之感,司空韶已經冷笑道:“你留下來吧!”她的身形如一只大鳥般在空中飛展,一個金色的手印忽然間顯現在半空之中,飛快的向下印去,在掌心之中,像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太陽一樣,無數的光華如金蛇亂舞,幾乎可以將人的二目全都耀瞎。周圍轟的一聲響,無數的冰塊頓時便被化去。
羅浮與寧芷蘭全都看得瞠目結舌,這才是朱紫島這位副島主的真正威力,若她真的全力來襲,只怕傾小冰宮全宮之力,也擋不住她的雷霆一擊。
一股無邊的殺氣將顧顏的全身籠罩,那個金色手印已經飛快的向著她的后心印去,如果這時她再不顧前沖的話,只怕那個手印,會直接將她的心脈震斷。顧顏前沖的步子硬生生的止住,不及回身,五指便重重的向后揮去。
五色靈旗,被她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甩了出來,頓時將空中的靈氣攪得如一團亂麻,顧顏低喝了一聲,朱顏鏡的光華已自頭頂上飛快涌下,頓時將那數萬枚金針的光芒壓了下去。這時她的巨掌才自空中落下,五色雷霆飛快的下擊,與空中的金色手印,重重的交了一擊。
金色手印與無數雷霆在空中對轟,同時被擊得爆碎,無數的紫金電弧向外飛濺,司空韶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,低聲說道:“是先天火靈?”
章涵之被顧顏一擊震得吐血,這時候才回復過來,她湊到司空韶的身邊,低聲道:“島主,她手中的,應該便是得自于朱雀島的煉火之寶。”
司空韶冷笑道:“朱雀環么?我還以為此寶落入了小謝侯的手中,被她拿去交好五色城的那幫人了,沒想到被此女拿到了手里?”
她冷冷的說道:“你就是顧顏?我聽過你的名字。放下寶鼎,我就放你自行離去,否則,便等于和我朱紫島結仇!”
顧顏并非初出茅廬的小孩子。這種情形,絕不能有絲毫的退讓,她若一退。只怕今天真的走不出這玄冰之眼。只是手中這尊不起眼的小鼎,被司空韶如此的掛心,不知道有什么玄機?
這尊三足的小鼎,縮得只有拳頭大小,靜靜躺在她的掌中。鼎身之上,刻著晦暗難明的花紋,鼎蓋被牢牢的封死。上面像是印著一層層的符篆,而以顧顏的神念,居然也無法窺視到鼎中到底藏有什么。只感到一股股的寒氣,透過禁法不停的涌出來。
她灑然一笑,“司空島主。你甘冒大險,帶人潛入小冰宮,不就是為了收取神獸之骸么,如今任務已完成了一半,何必還對這尊小鼎念念不忘?我等若是相爭,只怕兩敗俱傷,到時候你豈非得不償失?”
她話中的意思,即是警告司空韶,莫要與自己為難。否則相爭之下,她未必能搶到這尊小鼎,只怕原本搶到手的冰鳳之骸,與那只妖靈,也要隨之失去。別忘了,在她的身邊。還有小冰宮的人在虎視眈眈,如果司空韶是聰明的人,就應該知道取舍,不該與她們同時結仇才對。
司空韶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怒色,“你這是威脅我?”
顧顏淡淡的道:“不敢,只是想提醒司空島主這個事實而已。”
司空韶冷哼道:“小冰宮這幾個人,江姒云已經半殘,至于其余的幾個人,小得小,嫩得嫩,還不放在我的眼下。”她回身道,“你們看緊她們兩個,不必動手,為我掠陣即可!”
顧顏的眉頭一挑,聽她話中的意思,居然是不惜與自己雙方開戰,也要搶奪這尊小鼎。
這時在司空韶的身后,傳來了“嗷嗚”的一聲響,那只靈龜,不知何時,已經悄然潛到了她的背后,一雙小小的眼睛,精光四射的盯著顧顏,像是帶著重重的殺氣一樣。而它的目光,卻忽然間凝視到了司空韶手中的玄鐵牌上。
那玄鐵牌,是當年古修士留下來,鎮壓冰鳳神魂的本命元牌,不知何故流落到司空韶的手上,她借之以收取妖靈,而這時,她卻敏銳的感受到了在身后的靈龜身上,涌起了一絲殺氣,而這絲殺氣,卻是針對著自己而來!
顧顏的眼睛微瞇,這只靈龜,果然與當年的冰鳳,有著某種聯系。
司空韶身形飛快的向上沖去,而這只靈龜的眼中,已經飛快的射出了兩道碧光,險之又險的擦著她的身體過去,司空韶喝道:“你不想搶回戊云鼎了么?”
她將手捏緊了那面鐵牌,“那只冰鳳早就被你的老主人滅殺了,現在剩下的不過只是妖靈,我這次取走它的尸骸,就是要用我朱紫島的秘法,將其超度,不讓它再在世間為禍,雖然鎮守玄冰窟才是你的本命,但你也不想想,如果不是這只妖靈作祟,這千里冰川,又怎么會在不久的將來,毀之一旦?”
靈龜像是聽懂了她說的話一樣,眼中的怒氣慢慢平息下去,司空韶說道:“搶回戊云鼎后,我只要里面的東西,這尊鼎依舊還給你,讓你永鎮玄冰窟,我會將這只妖靈帶走,不再讓它于此地為禍,你難道不遵從老主人的遺訓么?”
靈龜低吼了一聲,它的身軀忽然間膨脹起來,然后便向著顧顏飛快的沖過去。
顧顏的身形向后疾退,幾乎已經靠到了冰壁,左手挾帶著五色雷霆,重重的轟擊下去,指尖上的那枚朱雀環在空中飛舞,無數烈焰飛騰,幾乎將靈龜整個圍在了里面,不可計數的細小紫金電弧,正拼命的向著它的背殼處猛擊過去。
司空韶低喝道:“炎陽耀日!”她的手掌,不知何時,已經變成了通體赤紅之色,一個小小的光珠出現在掌心,像是一朵正在燃燒著的火焰,又如一個小小的金色太陽,爆發出無以遮擋的光芒。隨后便重重的向著顧顏的身前甩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