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封冷冽的目光緊緊盯著顧顏手中的虎符,臉上的神色復雜難辯,終于武器,聲音干澀的有如枯柴,“沒用我幫忙,你然也活著出來了。”
顧顏低斂著眉說道:“不勞秦兄費心。”
秦封緩緩的說道:“你與元家,是否早有勾連,在斷云崖的時候,是不是曾經有他們相助?”
他越說的聲音愈加的低沉起來:“我還曾經在祖師的面前,為此事而苦苦的懇求,想不到,你已經有自己的法子了。”他看著顧顏的眼神,像是痛心疾首,又像是充滿了不忿一般。
顧顏卻只覺得好笑,不管自己與元家有沒有關系,自己要做的事情,何時又需要向他人交代?她淡淡的說道:“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重情重義的秦兄了,家族的重擔,個人的,遮蔽了你的雙眼,讓你沒有當年的灑脫與豪氣,既是如此。又復何?”
她握住手中的虎符,“我不會將此物交與你的,正如你也不會放過我一樣,何必再復多?”
秦封沉聲說道:“祖師之命我不能違。但……我至少會留你性命……”站在他身邊的人,可以清楚的看到,他兩手緊緊的攥著拳頭,上面青筋爆起,手指處格格的作響,似乎全身上下有著無數的戾氣,就是沒有渠道發泄出來一般。
顧顏淡然的說道:“我命由我不由人。秦公子,不必你來處置!”她的手指一斂,便將虎符收進了懷中,喝道:“我們走!”
林梓潼飛快的將青天玦發動起來,兩道青光向前沖去,秦封喝道:“合圍!”他的語聲深沉,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一樣,“若有反抗。格殺勿論!”
顧顏微微的一嘆,她倒不是感傷,但只是有些可惜。當年眾人曾并肩作戰,互托生死的情誼,似乎也一去不復返了。
秦封所帶來的人,遠非秦清那一批人可比,光是結丹修士便有十數人以上,他們的動作極為整齊劃一,秦封一聲令下,便分人左右,將她們一起圍在中間。
顧顏手執太阿劍,神色不變的站在青天玦上。環視著四周,目光淡然,似乎并不把周圍的人放在心上。
虞商在后面看得暗暗心驚,他忽然想到自己所在的飛鳥門,師父一直小心翼翼,生活在兩大門派的夾縫中間。不敢有一絲的差池,以免落得個身死門滅的下場,但他們在投靠了秦家之后,結果似乎并不那么美妙。
他一直不知道,然在云澤,還有人,可以在這兩大門派的威壓之下,如此的平淡如風,如此的視若無物,他喃喃的說道:“男子不如也!”心中忽然起了一絲向往之情,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,難道就不想有一天也這樣挺胸昂頭的站在人前?
虞商悄悄的看了諸鶯一眼,忽然便理解了她們戰意昂然,毫不避怯的原因。
諸鶯手執龍鳳雙環與紫騰鞭,站在青天玦的尾部,護住側翼,看到虞商的目光游離,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“你不要耍花樣,否則先結果了你!”做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。
這些人并沒有馬上進擊,而是十分井然的在周圍布下陣勢,顧顏身處在一個狹長谷道的正中間,他們將四面的方位全都鎖定,每人手中的都取出法寶,然后緩緩的向著中間壓逼過來。
數十名修士同時行動,光是神念所形成的壓力便強大無比,青天玦的護罩不自禁的開始喀喀作響,林梓潼與諸鶯全都繃著臉,兩個人筆直的站著,一副全然不懼的模樣。在斷云崖那邊從生死關中打了個滾回來,她們對這些都已不甚在意。
顧顏冷哼了一聲,將自己的神念直接放出去,頓時將他們所形成的壓力撞了個粉碎,青天玦畢竟是新得之物,沒有她原來的錦云碟更加得心應手,她暗自揣測著形勢,要如何才能沖出包圍之中。
其實在從虞商的口中聽到那個消息之后,她就猜到秦家對自己有所圖謀了,不管那根枯枝是什么物件,但顧顏卻知道,相比起元家,秦家才更加危險,因此她見了秦家子弟之后,并沒有猶豫,當時便下辣手。
她忽然想到秦重在古戰場中的行事風格,大異他平常韜晦之舉,忽然一股寒意升上來,莫非,他有意在這里與元家決戰?碧霞宗這個初出茅廬的小門派,然第一次參加大比,就趕上了這種大事,而且她們還不能遠遠的旁觀,因為她們自己就是入局之人,是顧顏自己,一手攪動了這場大風波!
秦封站在高處,冷冷的向下看去,他極為了解自己曾經的這位朋友,她道法詭異,不拘一格,如天馬行空,難尋蹤跡,于陣法上有著極深的造詣。因此現在他反而顯得格外的冷靜,并沒有讓眾人一擁而上,反倒先在外圍列下了陣勢,將周圍的靈氣之位一個個的牢牢占住,然后再慢慢的向里進逼。
這時秦清與另外兩人才飛到秦封身前,臉上滿是慚色,不發一,秦封揮了揮手,“幾位叔伯,還請入列吧,今天,我們不管付出多少代價,也要把那片虎符拿到手中!”
秦清倒是有些別樣的擔心,“老祖師已經帶人走了多日,一直沒有出現,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?”
秦封冷冷的說道:“那是祖師之行,關我們何事?我們最重要的,是需要做好自己的事!”他將手重重的向下一揮,喝道:“進擊!”
秦清的全身一凜,他這才意識到這個侄兒從剛進入古戰場到現在,似乎正在褪去身上的青澀,變得愈加的狠厲起來,正在變成一個合格的家主繼承人,他心中不禁想到:太像了,與當年的大哥,幾乎是一般無二!
在他的指揮之下,數十名修士進退如一,有四人從隊列中沖出,從四方向著中央合攏,每人手中執一柄長劍,當頭斬下。
在他們的身后,長長的靈氣流連通著眾人,雖然是四人出手,卻相當于是眾人合力一樣,強大的壓力頓時向著中央壓迫過來。
顧顏手握長劍,驚天圖便懸在她的頭上,她卻不敢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困入圖中,否則陣圖無法承受這么多修士同時進入,一旦發生爆裂,那后果不堪設想。見四人搶先攻過來,她便沉聲說道:“準備好,作戰!”
后面的三女同時應是,顧顏站在青天玦上絲毫未動,畢真真一揚手,一對旋光斬便盤旋而出,兩道玄光向著四人當頭的卷去。
那四人分成四維方位,進退幾乎如一,同時抬手,長劍向著空中斬去,發出金鐵交鳴的鏗然響聲,隨后四人同時揮動長袖,袖中青氣濛濛,似乎有數萬支箭同時飛出,漫天的箭雨,將整個天空幾乎都遮蔽起來。
顧顏仍站在原處不動,她的長劍緩緩的移動著位置,似乎劍尖的指向,總是不離對方陣法中的薄弱之處,雖然不動,卻能讓對面的陣法跟著移動。
秦封的目光牢牢的注視著顧顏的身影,他心中亦有一絲感傷,似乎分別數年,自己已經被她的境界拉下了太多,顧顏的目光如電,讓他的陣法只能隨之而變,第一波比斗,不過只是淺嘗輒止而已。
數不盡的長箭密密麻麻的沖入青天玦的護身寶光之內,畢真真手中的九根遁龍樁便飛起,此處不是絕地,遁龍樁中的靈火盡情的揮灑,九條火龍漫天飛舞,將無數的箭羽盡數擋了去,這時顧顏突然間動了。
她不動則已,一動則其勢如火,只是一閃的功夫,一道淡青色的影子已經從青天玦上飛掠而出,一只金光大手從天空中按下來,滿眼金光燦然,無數的箭羽被她一把抓在手里,而她右手處的長劍已經毫不留情的揮劍斬去。
那四名修士都是新晉的結丹修士,他們操控著手中的長劍,與畢真真的旋光斬相斗,一時間也壓制不下,剛剛發出箭羽,正在舊力已盡,新力未生之時,靈氣尚未接繼而上,顧顏一劍斬來,其勢如風,他們大驚之下,頓時向后退后,整個陣法便出現了一絲縫隙。
顧顏這時早已接過了青天玦的控制權,意隨心動,一道青光如電一般飛墜,她并不向前沖,反而轉頭向后沖去。同時太阿劍動,數十丈長的金芒瞬間延伸出去,有兩名修士被她的劍芒所傷,鮮血狂噴,從空中摔跌下去。
秦封冷峻的臉如古井不波,見到顧顏向著自己的方向沖來,揮手下令,兩側便又有六名修士圍攻上去。(本站您的支持,就是我最大的動力。)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