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城聽了她的話,就苦笑一聲,他早就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,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過去的。他奉了父親之命,遠來東南一地,帶了這些手下,最主要的就是要籌劃這件大事。說起來,他能夠成功的潛入子午谷,并且在缺月峰的周圍布下九曜天羅,還要多謝顧顏與夏若秋潛入地底,吸引去了那些人的注意力,才能夠讓他這樣從容的行事。
說起來,這件事情的重要性,更加要勝過他的棲云山之行,絕對不容有失,現在他雖然成功的掘出了缺月梧桐,但也知道這不過只是第一步而已。按著上萬年前那些前輩們留下的指示,他還沒找到墓門的真正所在,也沒找到那七盞可以點燃缺月梧桐的七星燈,而且他可不認為,那些隱藏得極深的高黎族人,會那么容易對付。
現在并不是多生枝節的時候,雖然他心里非常想把顧顏馬上趕走,最好永遠不要回來,但還是極為平和的笑了笑,“這么說來,你是找到墓門的所在了?”
顧顏坦白的說道:“不錯,我也見到了十二金甲銅人與七盞七星燈,并且破去了銅人身上的魂石,但并沒有找到開啟的方法。”
展城的眼睛一亮,他也知道十二金甲銅人的存在,但顧顏居然能破解他們身上的魂石!這個女子敢這樣與自己面對面的談判,果然她有自己的倚仗。他沉吟著說道:“那么你可曾見到了地底的那些人,或者與他們交手過?”
顧顏聽出了他語中的謹慎之意,淡淡的說道:“你說的是高黎族人么?我并沒有見到真正的高黎血脈,只與他們的仆從族們交過手。在墓門前,我們曾經擒下了一個人,并且從他的口中逼問出來,地底的這座陵墓,真的是上古時期的青帝之墓么?”
“青帝之墓?”展城愕然的反問了一句。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,“或許也可以算是吧!看來那些高黎人仍然沒改掉喜歡裝神弄鬼的本色啊。”他回過頭,用充滿威嚴的目光。掃視了一下他的手下,然后又對顧顏說道,“既然你已經到過了地底。那么似乎我無法馬上就把你趕出去。我可以與你合力進入地底,但你也要把你所知道的事情,原原本本的告訴我,不能有絲毫的隱瞞。”
顧顏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,“希望你也是如此!”雙方互相對視了一眼,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。而展城這時卻冷然的向邊上看了一眼,說道:“不過此前你得先告訴我,這位道友是什么人?”
夏若秋剛才急著闖出谷口。結果被展城的那些手下們合力擋了回來,她剛在地底經歷了一場大戰,又與人連番的交手。氣血尚未平復,這時才平緩過來。冷眼旁觀之下,也不禁驚異于缺月梧桐的現世,她見到展城的目光,便冷冷的對視回去,“原來你是魔教中人,在棲云山,破壞衛東陽度天劫的人,看來就是你了?”
展城看著她的臉,忽然間笑了,“我認得你,大概是衛玠的師叔夏若秋吧?聽說平時你在丹鼎派里,對這個小師侄就十分的看顧,青眼有加,也是在你的一力推薦之下,衛玠才能夠得到丹鼎派的許可,爭取一個與藏劍山莊聯姻的機會,你一直不遺余力的栽培著他,讓他能夠在丹鼎派的少年弟子中脫穎而出,可惜你這個師侄好像不太爭氣啊,辜負了你對他的一片苦心!”
夏若秋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,她冷冷的說道:“本門的事情,我不需要向外人交代,你身為魔教的公子,居然敢來到這里,難道不怕正教中的人找你們麻煩嗎?”
顧顏輕嘆了一聲,她感覺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們似乎嘴上功夫都不太饒人,心高氣傲,說起話來并不分場合,現在可實在不是她正義感勃發的時機啊。
展城并不以為意,“說起來離上一次道魔大戰都過去了萬年之久,那次到底誰是誰非,也難說得很,一個萬年過去,修仙界總是要面臨著重新洗牌的機會。我想至少現在,你不會傻到來找我的麻煩吧?”
夏若秋冷哼了一聲,打量了一下展城,就算他只是一個相當于結丹初期的小魔師,但還有十余個手下,自己可未必能拿得下他們,而她看到負著雙手,悠然的站在一邊的顧顏,就知道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幫自己的。她心中恨恨的說了一句:“這些個唯利是圖的散修!”他冷冷的用目光瞪著展城,想著用什么辦法才能夠不傷面子的讓他答應與自己聯手,下去查探那座古墓。
現在的形勢顯然比她剛從古井時上來發生了變化,展城的出現,極大的改變了這里的均勢,逼得高黎族人只能現身出來,而他在發動了九曜天羅,拔去缺月峰,開啟缺月梧桐之后,也占到了第一個先手,由于展城的突出奇兵,讓這個子午谷內,基本上形成了他與盈袖兩個人對峙的局勢,畢竟他們兩個人,一個擁有天時,一個則有地利,相比之下,顧顏可以極快的審時度勢,與展城達成了臨時的協議,而夏若秋夾在中間,便十分為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