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思賢哼道:“你這等欺師滅祖之徒,留了何用。你既然是修魔者,沒有比你的精血再契合本尊的了。今日以你之血祭旗,證我大魔尊重臨于世間!”他手中的巨筆猛地在圖畫上揮舞起來,星星點點,繪出了一個無方的人形,然后迎風一展,那人形幾乎要破畫而出,他對著虛空,用手一抓,在無方的身上頓時浮起了一個血紅色的人影,喝道:“速來!”五指成爪形向后一帶,那個血影就要離開他的身體凌空飛起。
顧顏吃了一驚,她忙催動土靈珠,在無方的身邊布下了一層厚厚的屏障,但似乎對這個血影根本無效,她無措之下,一揚手,招回了三支銳金箭,隨后對著天空中的范思賢猛地射去。
范思賢凝神作法,那副圖畫自動的揚起了一片黃光,像是有一道厚厚的氣墻,擋住了顧顏的銳金箭,顧顏只覺得銳金箭在里面速度變得極慢,只能寸進,而無方身上的血影已經被他抓的凌空飛起,要破體而出。
飄浮在空中的岳明戈低喝了一聲,他把手中的圓盤一翻,然后就從正面的那根長針上射出了一道毫光,化成了一道光幕,攔在無方的身邊,那條血影就像是被什么阻隔住了一樣,有些遲滯。顧顏這時已到了無方的身邊,她看到無方用手抱著頭,顯得無比痛苦的模樣,黃豆一樣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淌下來。
她在范思賢呼喚九魂歸位的時候,曾經受過一次這等苦楚,那種痛苦,就像是生生的把你的神識從身體內剝離出去一樣,從內到外,全身上下,經脈之中,識海之內,無處不痛。顧顏忙把掌心輕輕貼在了他的后腦,然后取出了一粒靈丹,按在他的頂門上,透出一股清涼之氣。
無方感激的望了她一眼,這時范思賢在空中大喝了一聲,他伸出手指,在自己的額頭處一劃,然后在他的額頭處就出現了一條紅線,一滴血珠凝結在他的指尖,輕輕一彈,落入那具傀儡的身上,然后那傀儡就猛地大吼了一聲,似乎是加持了巨大的力量,手中的巨斧用力的一揮,岳明戈所發出的繩索就被他攔腰斬斷!
范思賢這時的臉色顯得十分的蒼白,像是受了重傷的模樣,但無方身上的那條血影,卻一下子被他吸了回去!
顧顏喝了一聲:“且慢!”她也顧不得護身,識海中強大的神念放出去,想要憑借自己的神念,將無方被扯出的神魂拉回來。
無方慘然笑道:“無需了,何必多陪上一條性命!”他的手輕輕一推,就將顧顏推離了他的身體,一縷神識無聲的鉆進了顧顏的識海。
而從他身體上被硬生生拔出的那條血影,飛快的躍入了范思賢的畫中,然后穿越而過。變成了一條小小的影子,然后從范逸臣的頂門處一穿而過,范逸臣的軀體頓時像被抽干了一樣的癟下去,然后一團血霧從中央升起來,凝成了一個頭顱的形狀,傀儡身上發出的氣勢頓時大盛!
無方的身體緩緩的軟倒了下去,顧顏看到他白皙的面容變得愈加蒼白而毫無血色,似乎生命的跡象已經從他的身體里離去。她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抽搐一樣的痛感,就如同當年顧家的三位祖師悲壯的死在所有人面前一樣。
這時大地開始飛快的震動了起來。周圍開始不停的搖晃,就連天空似乎都開始晃動了起來,顧顏抬頭望去,見昏暗的天穹開始出現一道道的裂縫,岳明戈飛快的落了下來,他抓起顧顏的手,喊道:“陣法要被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