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水一帶的范氏家族,是執掌洛地權柄的六族之一。深受洛地最大的修仙門派——上清宮的器重。手中握有幾枚筑基丹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。既然他們放出了這個風聲,此地又鄰近海外,那些散修們自然會趨之若鶩。
顧顏雖然對這枚筑基丹頗感興趣,但她行事自有分寸,這些年來行走江湖,遇事不貪,進退有據才是她保命的法度。這次前來,她打定的是冷眼旁觀,渾水摸魚的主意。
兩年前,在她突破到煉氣八層之后,修為似乎就遇到了瓶頸,再也不能寸進。這幾個月來,她已經隱隱有心浮氣躁的跡象。而隱藏在她血脈之中的問天錄,這些天的反響愈加的強烈,憑著一個修士的直覺,顧顏覺得自己似乎該去尋找某些機緣,以讓自己有所突破。否則,按照她一貫謹慎行事的作風,本來是不會摻和這樣的事情的。
顧顏摒去那些紛亂的思緒,將小舟系在木樁上,踏上渡頭。四周環視了一眼,便悠然的向東北方走去。
有些車夫和抬轎子的,看她是孤身一人,便上前來兜攬生意,顧顏對這樣的人見得多了,并不在意,只是隨意的用目光掃了一眼,微微放出一個修士的威壓,他們便知道這不是自己招惹的人物,自覺的退避了開去。給她讓出了一條通路來。
顧顏走出渡頭,一個人向北而行,約有半里,依著山麓,有一間小小的亭子,里面圍坐著數人,有老有少,并不說話。她一步踏了進去,四下環顧一眼,問道:“此間主事的是誰?”
在亭子里圍坐著的幾個人都轉頭向她看來,顧顏并不在意,她散去自己的匿息之術,煉氣八層的修為就顯現出來,幾人的目光對著她便有不同,有一位老者就問道:“在下范逸臣,是此地的主事之人。不知這位道友來自何方?”
顧顏將手一翻,一枚晶瑩如玉的令符就出現在她的手中。“我姓顏,自海外而來,前些日在坊市中見過了靈犀道友,他有事耽擱,就將這枚令符讓給了我。”
范逸臣起身笑了笑,說道:“我還說靈犀道友為何沒有前來呢,原來是讓給了顏道友,既是如此,此地的五枚令符就齊了,諸位道友,我們這便啟程吧?”
他把目光投向另外四人,微有詢問之意。圍坐著的三男一女對視一眼,一個紅衣女子細聲細氣的說道:“原來貴家族發出的九十九枚令符,都是指名道姓的。”
范逸臣笑道:“正是如此。范氏一族盤踞于玄水一帶多年,周圍的煉氣修士,修為如何,居住的所在,總要有個譜兒不是?”
一個身材甚為魁梧的大漢甕聲甕氣的說道:“既然咱們都要啟程了,此去到底是個什么事情,閣下是不是有個交代?”
范逸臣笑道:“這些事情到了地方,家族長自然會有交代。隱居士若是別有它圖,現在退出也來得及。”他一邊說著,目光落到一個沒說過話的文士身上,聲音有些寒意,說道,“閣下手中的令符,是在下發給靜曦真人的,也是閣下從他手中接過來的嗎?”
那個人做一身的文士打扮,長著高高的個子,相貌很是好看。只是眼睛里露著幾分寒意,聽到范逸臣的問話,將眼睛一翻,冷冷的說道:“令符確是從他手里得來的,只是并非他自行轉讓,那老家伙已被我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