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松了手，“抱歉，我不是有意冒犯你。”

許佳允閉上眼深呼吸一口，再睜眼，她說：“我知道，我去。”

周景眼睛一亮：“謝謝你少夫人！”

“你別誤會。”許佳允看著周景，面無表情，“我只是想到他活不長了，不和他一番計較。”

周景點頭，“我明白，我明白！”

許佳允抬手壓了壓太陽穴，“但他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？”

“這個就不好說了。”周景說：“以前還在吃上官教授的那些藥時，病情還算穩定可控，但自從停藥后，他發病頻率越來越高，常常一覺醒來就變了個人，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，我和江醫生也是摸索過來的，就順著他的表現往下接，有時候發病持續幾天，有時候可能幾小時……”

許佳允皺著眉，“就沒有辦法可以改善他的情況嗎？”

“這是遺傳病。”周景搖頭，“江醫生有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醫療信息，但這種病是非常罕見的家族性遺傳精神類疾病，全球病例太少了，希望微乎其微。”

“也就是說……”許佳允抿了抿唇，“如果他沒有被上官教授那些藥物反噬，他可能這輩子都在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下長命百歲，對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許佳允心不由一沉。

她想到了年年。

周景看到她臉色不好，也猜到她肯定是擔心年年也會遺傳到這個病。

他忙說：“少夫人您別太悲觀，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，他肯定會沒事的。而且這個病的遺傳率也不是百分百的，裴總的爺爺就沒有遺傳這個病，他一生清醒健康，裴氏就是他創下的輝煌，我相信，裴老先生在天有靈，一定會把這份幸運傳遞給小少爺的！”

聞，許佳允稍稍松口氣。

不是百分百就好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許佳允收拾好情緒，恢復淡然：“發病后的裴桑嶼還需要注意什么？”

周景搶答似的回道：“哄著他順著他就行！”

許佳允：“……”

周景看出許佳允的不情愿，又說：“我知道這很為難少夫人你，但如果不這樣，裴總會原地發瘋的，他現在還帶著傷，發起瘋來容易出事，而且他發起瘋來會變得很棘手，所以少夫人，委屈你多配合了。”

許佳允臉色難看。

但事情都這樣了，她總不至于和一個神經病較真。

…

病房門推開，許佳允走進來。

病床那邊，裴桑嶼轉頭看過來。

四目相對。

“哼。”裴桑嶼冷哼一聲，轉過頭一臉傲嬌：“我都挨刀了你在樓下喝咖啡，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要全城放煙花了？”

許佳允：“……”

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，但是真正面對這樣傲嬌的裴桑嶼，沖擊還是很大。

忍住轉身就走人的沖動，許佳允走到床邊，溫淡的聲音說道：“我不知道你這么早醒來，只是下樓找個地方和年年打視頻。”

聞，裴桑嶼瞥了她一眼，“所以，對你來說兒子比我重要。”

那不然？

許佳允在心里回了這么一句。

面上卻是淡淡勾唇，“別幼稚，養傷的人脾氣不能太大。”

“你還知道我是傷患啊！”裴桑嶼墨眉微挑：“那你還不快哄哄我。”

許佳允：“……”

“你這是什么表情？”裴桑嶼臉色一黑：“不要用這種很無語的眼神看著我！”

許佳允抬手壓了壓太陽穴：“裴桑嶼你閉嘴，你再多說一句我馬上走！”

裴桑嶼：“……？”

似乎覺得此刻的許佳允和他記憶里的不一樣，裴桑嶼不由皺眉，黑沉的眸死死地盯著許佳允。

許佳允被他盯得頭皮微微發麻。

又想到周景剛剛說的那些話。

算了，就當哄智障吧。

許佳允在床邊坐下來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裴桑嶼的臉：“乖，閉上嘴，好好休息。”

裴桑嶼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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