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佳允抬手狠狠拍掉了裴桑嶼手中的婚戒。
禮盒摔在額地上。
價值連城的漂亮婚戒在大理石地面滾動,最后不知滾到哪了。
許佳允不在意。
裴桑嶼無暇顧及。
“在方國的時候你和蔣覓說的那些話!我全聽見了!你為了蔣姳,你甚至想在年年才六個月的時候把他從我肚子里剖出來!”
“才六個月!他出來他還能活嗎?!裴桑嶼!你憑什么!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起來,我都好恨!我好恨,可偏偏,你又是年年的親生父親……”
許佳允嘶吼著,雙手死死地拽住裴桑嶼的衣領。
隱忍了六年的怨和恨,在這一刻突然爆發!
原來,原來她一直沒放下。
上一世放不下!
這一世也放不下!
這是她永遠的心結!
她可以接受裴桑嶼不愛她,可以接受裴桑嶼以各種理由報復她,羞辱她……
可她就是無法接受裴桑嶼曾經拿年年當救蔣姳的工具!
就是無法接受裴桑嶼曾為了蔣姳不惜拿年年的命去賭……
眼淚砸落的瞬間,許佳允被裴桑嶼用力的擁入懷中。
她如驚弓之鳥,拼盡全力掙扎起來。
“放開我!裴桑嶼你放開我!你有什么資格碰我,你有什么資格當年年的父親!放開我……”
激烈的情緒吞噬了她的理智,吞噬了她長期以來偽裝的平淡。
“別這樣,別這樣……”
裴桑嶼雙眼猩紅,用盡全部的力氣也要抱住眼前情緒崩潰的女人。
知道她不愿意,但他不能放手。
好像今天他放手了,他就會徹底地失去她。
“裴桑嶼你放開我!”
許佳允拼了命地推他,可他的力氣太大了。
她被他勒得有些疼,情緒過于激烈導致頭也開始疼。
“我不會原諒你,我可以為了年年和你演戲,但你這輩子到死,都別想要我原諒你!”
轟!
裴桑嶼腦中仿佛有一顆炸彈引爆了。
短暫的幾秒里,他的思緒一片空白,眼前忽暗忽明……
“放開我!裴桑嶼你放開我!”許佳允眼睛里的淚水不斷地涌出來,頭疼得炸開一樣。
裴桑嶼的擁抱讓她覺得窒息。
為什么?
為什么明明這樣怨恨他,卻要在聽到他即將離世,又不爭氣地心軟了!
為什么?
她有多怨恨裴桑嶼,就有多怨恨此刻心軟動搖的自己。
“允允,噓……別這樣。”
裴桑嶼大手揉著她的后腦勺,聲音急切卻又帶著幾分誘哄:“你別生氣,別這樣……”
“你放開我!我恨你,我恨你騙我,恨你碰我……”
“沒有,沒有騙你。”
裴桑嶼感受著懷中人抗拒和顫抖,他心疼又自責:“蔣姳的事情我可以解釋,我和蔣覓說那些話是為了穩住她,我是怕她對你不利,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年年提前出生,我那時候已經找到沈知煙,你相信我好不好,我是真的,真的一直在悄悄地期待著年年的誕生……”
許佳允掙扎的身體驀地一軟,兩眼一閉,昏死過去。
裴桑嶼接住她癱軟往下滑的身子。
…
江慕珩接到裴桑嶼電話,立即從醫院趕過來。
當天走進主臥,看到躺在裴桑嶼床上昏迷不醒的許佳允時,那一瞬,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。
“站在門口做什么?”裴桑嶼站在床邊,臉色陰沉催促:“快過來給她看看。”
“來了來了。”
江慕珩笑罵著走進來,來到床邊把急診箱放到床頭柜上,打開。
“沒想到兜兜轉轉,你倆還能復合。”
裴桑嶼斜他一眼:“閉上嘴,看病。”
江慕珩聳聳肩,拿出聽診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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