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黑沉,車燈照著前方空曠的黑暗。
年輕的小助理被裴夫人的保鏢從黑色賓利駕駛座上拽下來,又被揪著衣領摔到一旁。
周景沉著臉走過去,黑衣保鏢上前攔住他。
“小陳是裴總的人,你確定要攔著?”周景是裴桑嶼一手帶起來的,不至于幾個保鏢都震懾不住。
保鏢垂眸,舉著的手放下。
周景越過保鏢,走到小助理跟前,一把將人拉起來,然后攬過小助理的肩膀走向裴桑嶼。
無人看見的地方,周景從小助理外套口袋里掏出賓利車鑰匙。
目睹周景小動作的裴桑嶼,眉宇微挑。
隨即,他狹長的眸淡淡一掃,望向庫里南。
庫里南后座防窺玻璃窗緩緩降下。
外面的風雪往車內灌。
裴夫人坐在車內,暖橘光圈照亮她一邊的臉。
她側過頭,看向裴桑嶼,目光極其冷淡,“合作談成了?”
裴桑嶼輕哂一聲,“您總不會是大半夜特意趕來為我慶祝。”
“合作談成是好事。”裴夫人直視著他眼中的嘲諷,絲毫不心虛。
再度開口,語氣比剛才還多了分強勢,“我知道你收到消息了,許佳允害得知煙流產,警局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,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。”
“您管?”裴桑嶼勾唇,“我的女人我自己管,就不勞您費心了。”
話落,裴桑嶼看向周景。
周景將車鑰匙拋給裴桑嶼。
裴桑嶼接住車鑰匙,大步流星朝著賓利車走去。
裴夫人神色一怔,反應過來,當即喊道:“快攔住他!”
可哪里還來得及?
裴桑嶼一拳放倒一個保鏢,身后再次追上來的保鏢也已經被周景纏住。
裴夫人看著裴桑嶼拉開車門,表情猙獰:“你以為你救得了她嗎?你現在去晚了!就算我不出手,許佳允也注定身敗名裂!”
車門甩上,裴桑嶼系上安全帶,啟動車子。
引擎轟隆,黑色賓利飛速朝前駛去,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。
裴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,精致的水晶指甲狠狠扎進掌心的肉里。
她死死盯著賓利消失的方向,陰沉沉的開口:“追上他。”
…
黑寂的天空飄著大雪,城市的道路被積雪覆蓋。
這種惡劣的天氣,城市預警已經開啟。
相關部門已經下發通告,非必要就不要外出。
黑色賓利在跨江大橋行駛著。
車速只能勉強維持在60邁,再快點車胎就會打滑。
裴桑嶼雙手握著方向盤,忽明忽暗的光影下,骨節分明的手背冷白卻充斥著力量感。
周景的電話打進來。
他戴上藍牙耳機,接通電話。
“沈家那邊以殺人未遂起訴,許小姐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,這次恐怕一時間很難脫身。”
“讓聞楚作為許佳允的律師出面,我大概再半小時抵達警局。”
“現在雪很大,您開車千萬要慢點。”周景說道:“裴夫人應該就在您后面追趕著。”
裴桑嶼掃了眼后視鏡。
果真看到幾道車燈。
黑眸微瞇,他說道:“你那邊派幾個靠譜的人去許蘭枝那邊守著。”
“是。”
掛了電話,裴桑嶼踩著油門的腳用力。
車速瞬間提起來。
跨江大橋全程七八公里,但因為發布了天氣預警,今晚出行的車輛十分少。
后邊以庫里南為首的三輛車,全程死死咬著黑色賓利。
車距逐漸縮短。
裴桑嶼下頜線緊繃。
他這位母親當真是瘋魔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