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后,一個春光明的五月清晨,盛世聯合超市后門,包安平打著哈欠,正看著員工們從貨車上卸貨。
徐良同樣打著哈欠,從兜里掏出煙盒,遞了一根給包安平。
“昨晚怎么樣,回家被媳婦兒掐了?”徐良笑得幸災樂禍。
包安平氣的捶了他一拳頭,“你還敢說!昨晚非拉著我拼酒,我哪能喝過你啊!你可是跟老毛子鍛煉多少年的酒量!
“我媳婦兒硬是把我攆去睡次臥了,剛才出門時候,我閨女還說她有個酒鬼爸爸!我的形象啊,都讓你毀了。”
徐良哈哈笑,“我多久才來一次,你總不能要媳婦兒閨女不要兄弟了!”
“哼,你等著,等我和嫂子說!”包安平祭出殺手锏,果然徐良立刻老實了。
他不怕媳婦兒,甚至是老娘,唯獨最怕姐姐,哪怕一個眼神,他也立刻原地立正。
“我錯了,再也不灌你酒了。一會兒我姐過來,一定替我求個情。”
“哼,這還差不多。”
兩人說說笑笑,很快就看遠處開來一輛車,吳桂花和霍城野下了車,遠遠點了他們一下。
兩人立刻屁顛顛跑了過去。
“姐!”
“野哥!”
吳桂花拿過徐良手里的進出賬本,難得夸獎了一句,“回去跟大伙兒說,山貨廠子做的不錯,年底獎金都翻倍。過一段放暑假了,可以組織一次京都旅行團,帶孩子們過來長長見識,廠子出錢。
“還有,你回去時候,替我帶一些東西給思安一家。”
“好嘞,姐。我把小文和孩子也送來溜達一圈,小文一直說想你了。”
“行。”
說著話,大伙進了超市,員工們正忙著開業前準備,經過三年的鍛煉,他們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手忙腳亂,多了輕松愉快。
但也有一點小意外,一個年輕的女員工一邊理貨一邊抹眼淚。
包安平一看吳桂花皺眉,趕緊喊了趙昭過來。
趙昭拉著吳桂花的手,就說開了。
“嫂子,你不過來,我還想給你打電話請示一下呢。
“這個員工是三年老員工,原本家里丈夫是機械廠的,孩子三歲,挺好的人家。
“但她丈夫上班的時候,出了事故,雙腿截肢了。治病住院花了不少錢,結果廠子那邊還不承認是工傷,不給賠償。這個員工請假去理論,還被趕了出來。
“這幾天,她工作還是很認真,就是偶爾抹眼淚。大伙兒看著心里難受,就想著是不是給她家捐點錢呢。”
“還有這樣的事!”包安平很氣憤,“現在很多人有錢了,很多單位也從國有變成私有,就喪了良心了!”
趙昭也是點頭,“是啊,去年就有一個員工家里人出了車禍,對方的責任,但因為公家的車,最后也惹了不少氣,吃了不少虧。”
“這樣的事很多嗎?”吳桂花問了一句,“員工和咱們求援了嗎?”
“很多,起碼一年總有那么兩三個。”趙昭回答道,“但員工們沒有主動求援,因為他們覺得我們集團的待遇很好,工資獎金都高。如果他們開口,給集團添了麻煩,有些過意不去……”
吳桂花點頭,“他們不求援,是他們為集團著想。但咱們集團作為他們的底氣和靠山,不能讓他們孤立無援。”
她想了想了,囑咐包子。
“一會兒召集大伙兒開個會,我想成立一個法務部。咱們為集團和所有員工們提供法律幫助,咱們不欺負人,但絕對不能讓人欺負,還不吭聲。
這個女員工丈夫的工傷案,就作為第一個案子處理。”
“好,嫂子,確實需要一個法務部了。咱們集團也很多業務,需要法務,不能總找律師事務所,費用高也麻煩。”
他們說著,就上樓了。
大廈最高的一層樓,就是集團的總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