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漓擔心的問。
當她問出這個問題,她突然覺得自己問得太蠢了。
沈鏡寧愿冒著病情加重的風險都要陪著遲遲,如今遲遲去了,他怎么可能會沒事?
“放心吧!”
蘇有容抬眼看向葉漓,“杜橫帶人跟著他,他喝了一碗藥才出門的,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哦。”
葉漓回應一聲,心中的憂愁卻不曾減少半分。
沉默片刻,葉漓又問:“遲遲呢?”
“在房間里。”
蘇有容指向遲遲所在的房間。
那是沈鏡一直陪著遲遲的那個房間。
“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遲遲?”
葉漓再次詢問。
她也不知道,自己為何突然就沒了主見。
什么事都要問問蘇有容。
“等等吧!”
蘇有容輕輕一嘆:“現在別去打擾她,等沈鏡回來再說。”
她也還沒去看過遲遲。
雖然她也很想去看看。
可她知道,沈鏡一定不希望任何人在這個時候去打擾遲遲的。
因為,那是……他的遲遲!
哪怕是她和葉蓁,也無法取代遲遲在沈鏡心中的地位。
兩人正說著,就看到沈鏡帶著一些東西回來了。
葉漓連忙上前寬慰,“沈鏡,你……別難過了……”
“沒事!”
沈鏡故作輕松的笑笑,“我能有什么事?凡我所失,皆非我所有!”
“我只不過把她還給了該還的人!”
“你們都別擔心我了,我好歹也是個上過戰場的人,生離死別見得多了,承受能力沒你們想的那么差……”
說著,沈鏡又沖她們揮揮手,帶著那些東西進入遲遲的房間。
葉漓微微張嘴,但猶豫片刻,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。
直到沈鏡進入房間,葉漓才擔心的看向蘇有容,“他這有點反常啊!他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!”
他怎么可能不難過!
他不難過,怎么會一大早就出門去給遲遲買東西。
他不難過,昨晚怎么會抱著遲遲在房頂上坐到半夜?
沈鏡越是反常,越說明他有問題。
“有些人,是不會把難過寫在臉上的。”
蘇有容輕輕搖頭,“也有可能,他是不想我們太擔心他。”
葉漓訝然,心中默默一嘆。
她突然覺得,沈鏡那厚顏無恥的樣子其實挺好的。
屋里,沈鏡帶著剛給遲遲買的新衣來到床邊。
這不是壽衣。
他也不想給遲遲穿壽衣。
這是一套大紅長裙。
遲遲從小到大,都只想著照顧好自己,只想著要報答他父母對她的收養之恩。
她從來都沒想過要把她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
如今她走了,自己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
他緩緩的褪去遲遲身上原本的衣衫,又將自己新買的大紅長裙給遲遲穿上。
之后,他才緩緩的在遲遲的身邊坐下,抬手輕撫遲遲冰冷的臉頰,“你這丫頭啊,說走就走了!以后,少爺可就只能看看你的畫像了……”
沈鏡幽幽的嘆息一陣,將遲遲扶著坐起來,又房間的桌子翻過來,弄成建議的畫架。
這一次,他用的不是炭筆,而是毛筆以及各種各樣的顏料。
大致的規劃一番后,沈鏡這才緩緩開始作畫。
他畫得很仔細,比給任何人作畫都要仔細。
遲遲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,仿佛怕打擾少爺作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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