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,真是巧合。
只因,這家酒店是陸渟驍的。
負責訂餐的夏微,還曾偷偷和蔣毓吐槽:“雅市排上得號的酒店就那么幾家,不是紀氏旗下就是裴氏旗下,然后是陸家。前兩家都得避嫌,陸家就成了必選,你說次數多了,不會又給蘇總招來閑話吧?”
蔣毓只是笑:“越往上,圈子越小,這大概就是叫高處不勝寒吧。”
自節目錄完以后,裴祈就變得很忙。
以前被蘇閔婕拿餌誘著廣撒網的那些項目,該撤的撤回來,該轉的轉出去,同時,各分公司又在進行人事大改革。
內外都是烏煙瘴氣,不知道他要發什么瘋。
陸渟驍今日剛從富陽回來,本想直接回家看兒子,但因季安安以幫忙照顧陸予安的理由暫住陸家,晚上回家,就成了件很不方便的事。
于是,一個電話把裴大總裁請來替他接風。
陸渟驍進來時,就見裴祈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,拿著打火機的手無意識地按一下又一按,那火光便在他眼睛里,有一下沒一下地燃著。
像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心事。
餐桌另一頭,紀霜用手機在玩游戲,見有人進來,抬頭瞥了眼,連招呼都沒打一個。
裴祈高調官宣時,陸渟驍人在富陽,二人還沒就這個事討論過,當下只是略皺眉頭。
“這么急著見我,家都不回,什么事兒呀?”
裴祈將打火機一收,身子轉正,筆直地望向陸渟驍。
陸渟驍笑了下,“想你了唄!”
說完,又意味深長地掃了眼紀霜。
裴祈笑罵了句臟話,翹起二郎腿,道:“老子取向很正常,你可別打我主意。”
“想得美你!”
二人同時大笑,很快就扯到工作上來。
“你最近動作不少,又受什么刺激了?”陸渟驍問道。
裴祈頂了頂腮幫子,閑散道:“反正都是折騰,與其被別人折騰,不如自己來。”
陸渟驍了然個大概,更進一步的話不適合現在問,便望向紀霜道:“不介紹一下?”
裴祈微瞇了眼睛,勾起一抹痞雅的笑容,拖著嗓音道:“這就有點兒復雜了,紀老師在我這里,身兼多職,不好介紹。”
紀霜頭也不抬,“比如現在,我的身份就是透明人,陸總就當看不見我好了。”
她這種隨時隨地揣著自知自明的態度,裴祈表示很滿意。
陸渟驍卻是嗤了聲,對著裴祈道:“又自作聰明了。”
裴祈并不反駁,猶豫了會兒,決定還是喝點兒。
“不是說戒酒了嗎?”陸渟驍皺眉問。
紀霜又幽幽來一句:“男人說戒酒,就像女人說不會再相信男人一樣,只是當下的自欺欺人而已。”
裴祈眉一揚,語氣倒是和善:“紀老師說的對。”
紀霜不由抬眸看他一眼。
這樣的裴祈是少見的,放松,隨和,又有男人自帶三分的江湖豪氣。
和平日里,那個總是陰沉寡的他判若二人。
于是,她緊繃著的心也不由跟著放松,那些被掐死幾百次的念頭又有了復活的跡象。
紀霜心里不由苦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