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,裴祈被市政辦叫去開會,明里暗里聽出,上面已經有想重新評估的意思。
裴祈帶著一肚子的陰火回來,經過總經辦時,秘書提醒他:“裴總,您有客人。”
他漫不經心地應著,推門一看,竟是紀霜。
紀霜端著咖啡,悠閑地坐在他辦公椅上。
裴祈面色立即沉下,“你應該提前聯系。”
責怪之意明顯,紀霜憋憋嘴,讓出他的領地,“打了你就會接嗎?”
自她生日后,她不但成了親哥的仇人,就連裴祈也不再拿正眼看她。
就為蘇閔婕那樣的女人……紀霜心有不服,卻絕口不敢再提那個名字。
然而,她不提,裴祈卻有要逼她的意思。
裴祈繞過寬大的辦公桌,往椅子上一坐,淡漠道:“你是搞心理學的,應該明白,辦公室等于一個男人的禁地。”
“閑人免進?”紀霜又癟嘴,“裴太太也不許?”
裴祈拿煙的動作一頓,“她不會。”
似怕她聽不明白,裴祈補充清楚:“她從不做沒有分寸的事。”
語氣里,竟有一絲驕傲。
紀霜失笑:“可你知道嗎?女人若真愛一個男人,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地闖入他的禁地,女人的占有欲從來都不比男人弱。”
當然,還有一種情況。
那就是給對方的愛,已遠超普通界線,一切以對方感受為主,能忍受自己的卑微,才可以克制住本能的欲望,連尊嚴都可以變得不重要。
很顯然,曾經的裴太太應該就是這樣的。
紀霜對這樣的愛情嗤之以鼻,她覺得迷失自我,本身就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,又怎么會獲得愛呢?
紀霜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冷嘲。
裴祈卻因她的表情而怔住,他腦海里不由想起曾經的裴太太。
女人的笑容永遠溫柔。
她從不動他的私人物品,從不過問他的行程,從不撒嬌,從不提要求。
只要他回家,不管多晚,她都會在門口等他,帶著最完美的妝容。
她一直試圖做到最好,而他沉浸其中,理所當然地享受。
這世上那有那么多的理所當然啊!
自離婚后,對蘇閔婕的調查從未停過。
然而查得越多,那個女人愛他的證據就越多。
裴祈猛然醒悟。
曾經,蘇閔婕對他的愛有多深刻,離婚時,就有多心灰意冷。
所以,才那么不顧一切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。
“你怎么了?”
紀霜察覺到裴祈臉色煞白,放下咖啡杯,雙手撐在辦公桌上,探身看他,“身體不舒服嗎?”
裴祈看著她精致的妝容,精心細描的長睫又翹又密,兩腮透著完美無暇的胭色,唇瓣如花一樣漾著誘人色澤。
那眼底的關切是真,迫不及待想闖入他禁地的渴望也是真。
裴祈突然覺得失望,還有厭倦。
以前,他對這類精英女子的小心思小心機,從不放在心上。
她們無非就是想展示自己聰明的同時,不斷測試男人,以此來獲得安全感,無可厚非。
可轉念一想,這樣的愛,還純粹嗎?
又或者說,這世間還有純粹的愛嗎?
不會有人再比蘇閔婕做得更好……
這個認知冒出來后,裴祈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冷意,“紀小姐來,是有什么事嗎?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