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盈僵在那里,并沒有回答,那道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根線,瞬間將她拉回到了那個陰暗死寂的下午。
明明太陽是那么燦爛,明明她新買的裙子是那么漂亮。
可她的人生好像從那個下午開始,就變了曲調。
男人粗喘的聲音,濕漉的親吻,粘膩的汗水……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深夜的夢里。
安盈是一個要強的人,小時侯家里條件不好,她硬是站在舞蹈班外面,跟著里面穿著公主裙的女孩們一起跳。
被老師趕了很多次,也不走。
她有自已想要的東西,并且會為之不擇手段。
不管是說著心口不一的話,在家長面前賣乖,在男生面前裝柔弱,還是用一些小心思離間別人的關系時,她都問心無愧,壞就壞了。
那又怎么樣?
她想要的東西能得到就好了。
被侵犯之后,她才發現,有些東西真的得不到。
就算是她在浴池里泡了一天一夜,就算是心理醫生告訴她,錯不是她,就算安依依抱著她安慰說她是一個好姐姐。
都悉數改變不了她那日趨腐朽的靈魂。
她以前曾擁有的純潔,她要不回來。
林詞見她不回答,正要詢問。
身后忽然響起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,那人腳步不急不徐,似乎是篤定他們跑不了。
林詞下了摩托,下意識回頭。
一道欣長的身影從濃黑里緩緩走來,他穿著一身西裝,相貌儒雅,偏生笑容陰鷙,讓人無端聯想到角落里見不得陽光的毒蟲。
譚江目光直直落在安盈身上,從女孩曼妙的身l上逡巡片刻,他勾了個笑:“盈盈,好久不見,我的女孩。”
林詞被這句氣泡音給整的生理不適,以防萬一,還是問了一下安盈:“你認識他嗎?”
安盈攥緊手,垂著頭,長發遮擋住了她的神情。
“不,不認識。”
聲音又輕又弱。
林詞看不見她的表情,但聽見這句話后,他心里就有了數。
冷冷插著兜,長身玉立,紅毛在昏黃的路燈下無比耀眼。
“這位大叔,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?”他聲音懶洋洋的,帶著強烈的不屑,目光看向譚江時,仿佛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垃圾一樣。
“要是有什么癡心妄想癥,勸你趕緊進醫院,不要拖累別人。”
“哦。”少年忽然想到什么,又補充了一句,“你以后還是少出門吧,我看蒼蠅蚊子都毫不猶豫會盯上你。”
譚江從容的表情忽然空白幾秒,他嘴角微微張開,是一個很惡意的笑容。
“你該不會也和她睡過了吧?怎么樣?是不是很爽?”
安盈面部抽搐了一下,旁邊的少年反應過來后,臉色沉下來: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說,她被我睡過。”
譚江聲音剛落下,安靜的夜里忽然響起女生的尖叫聲,她抱著頭,“你胡說!我沒有!”
林詞眼神復雜地掃了她一眼。
譚江笑嘻嘻走上前,他看著處在痛苦中的安盈,心情無比愉悅。
正打算上前抱著她的時侯,一個拳頭忽然從旁邊砸了過來。
非常巧妙地砸到了他的臉上,拳頭與肉的碰撞,發出了一道沉重的悶哼聲。
譚江吃痛,皺起眉,往后退了幾步,鮮血直接從鼻子里流出來。
林詞面無表情甩了甩手,似乎是嫌臟-->>。
譚江比他矮半個頭,林詞看向他時,是垂著眼皮的,將不屑與蔑視寫在了臉上。
他淡淡出聲:“你今天要是能碰到她一下,我名字倒過來寫。”
譚江終于怒了。
其實他出獄后,偷偷跟了安盈將近大半個月。安盈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,后來身邊一直都有林詞跟著。
譚家也算京城里數得上名字的家族,不然他出獄不會這么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