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翎泗城大好男兒多的是,不過眼下教中為我安排了婚事,不好讓他見人,才不得不隱藏罷了。”
“至于你說的那人,”金歡似是自嘲般的一笑,“我不過浮萍之末,又豈敢攀附?”
白蓮兒似是信了這番說辭,任由金歡拉著自己向街上走去。
只是她雙目無神,手心冰涼,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金歡的話,“浮萍之末,豈敢攀附?”
金歡尚如此說,更何況自己呢?
自己的身份,注定與他無法相配,今日巧遇,連番執著的追問又有何意義?
見白蓮兒終是放下了戒備,金歡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兩人心思各異的信步走著。
金歡依去了一家花草鋪子,拉著白蓮兒共賞奇花異草。
“蓮兒,你不是最喜歡這種紫色的小花嗎?這是店家新進的鳶尾蘭,最是漂亮惹人喜歡。”
“這位姑娘好眼光,我這花可是用足了心思,天還冷的時候拉過來的,路上沒少費心思。”
“光是給鏢局的銀子,都要這個數呢,你看看,喜歡的話我就只拿個本錢。”
掌柜的在一旁滿腹心得的說著自己的花,金歡不時出相詢。
然而白蓮兒心中五味雜陳,卻全然未曾將一切看在眼中,只似個木偶一般,僵硬的左右挪動步子。
先前教中屢次派人刺殺陛下,又發動大軍準備向京城圍攻,定是惹了陛下大怒。
此番來到翎泗城,陛下的目的顯而易見,必是動了大怒,要將教中人一網打盡。
之前數次交鋒,白蓮兒早已深知陛下的足智多謀,有陛下親自出場,翎泗城恐怕不能善了。
白蓮兒對教中勢力自認了解,捫心自問,卻毫無把握能夠拿下陛下。
兵戎相見之日,怕是不遠了。
真要到了那一日,自己又要如何自處?
耳邊說話聲越來越大,白蓮兒更是心中煩躁,當即揮手撒開金歡,“我不喜歡這些,你自己看吧。”
幾乎是逃一般的,白蓮兒轉身出了鋪子,一路向空曠無人的高樓而去。
風聲在耳邊呼嘯,夜空下霧蒙蒙一片,蟲鳴鳥叫聲消失無蹤,夜,寂靜的有些讓人心慌。
“注定要赴一個必死的局嗎?”
無論是教中人出事,還是陛下出事,白蓮兒都覺心如熱鍋上的螞蟻,焦灼不堪。
一旦稟報教主陛下來此之事,城中必然封鎖,要不了多久就能尋得陛下所在,然而教中后繼之力不足,朝廷一旦反撲,白蓮教必是生死難料。
何必賭一個根本就贏不了的局?
更何況自己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陛下赴死?
白蓮兒眸光一轉,從教主所在轉開視線。
陛下之事,絕不能向教中稟報!
若想尋得一線生機,還是要先找到陛下,唯有陛下可解自己的困局!
她自腕間甩開一根銀白色鏈狀細繩,其上朵朵白蓮綻放,獨有的靜蓮香氣氤氳散開。
身旁兩名身著黑衣身形姣好的侍女現身,躬身應話。
“去找找城里新近來的人,特別是身形高大,面容俊美,氣度非凡之人,本使要知道他身在何方。”
“屬下領命!”
兩人縱身而去,隱入黑夜之中。
白蓮兒眸光深沉,又情思密布,在這沉沉黑夜中顯出不同尋常的寂寞來。
遠處靜靜觀望的金歡暗自松了口氣,“還好蓮兒你未去尋教主,否則為了他,我只能狠下心了。”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