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庸收手起身抬起頭來直視錢司,“下官既身處此為,自當為百姓做主,哪有辛苦之說。”
錢司停手,俯身湊在案桌上,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東西一般。
“哦?不知秦大人所說的為民做主為何?”
“本官竟不知這東海州還有百姓!”
“你秦庸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明事理了?”
秦庸十分認真,“此乃下官分內之事,以往下官有愧,近來卻思之寢食難安,痛定思痛便決定痛改前非。”
話音未落,錢司面上笑意忽止,直接舉起手中文書,“砰”的一聲朝著秦庸扔下。
秦庸生生受了這一下,卻并未跪地求饒。
“分內之事?我看你是糊涂了!”
“這偌大的東海州,哪來的民?只有胡家才是民!”
“記不住這一點,你還做什么郡守?”
錢司面容冷厲,手中用了十分的力氣,語氣中滿含斥責。
秦庸沉默的站在原地,既不恭維他的話,也不再開口反駁。
堂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停頓片刻,錢司見秦庸毫不悔改,憤而拍了拍桌子。
“行了,趕緊把胡偉放出來,再給他賠個不是,好好當你的東海州郡守。”
此話一出,秦庸終于有了反應。
見他彎下腰,錢司僵硬的面容才算是有了一絲緩和。
“回錢大人的話,胡偉意欲行行刺本官,襲官者,罪同謀反,下官不可徇私枉法。”
錢司雙眸頓時收斂,語氣中帶上一絲譴責。
“多大點事,讓他給你賠個罪就是,都是一家人,何必這么較真,俗話說得好,冤家宜解不宜結,看在本官的面子上,你們就化干戈為玉帛,讓東海州省點心吧。”
錢司本是好意勸誡,哪知秦庸今日卻成了快塊死木頭,油鹽不進。
“請屬下管不能如此。”
態度雖是謙卑,但語氣中的堅持,也煞是分明。
錢司氣不打一處來,頓時拍案而起。
“行!”
“好你個秦庸,天堂有路你不走,來人,給本官把胡偉放出來!”
一直躬身的秦庸卻在此時昂首挺胸,中氣十足的冷喝一聲:“我看誰敢放人?”
胡族長氣急敗壞,連忙俯身請求:“錢大人,秦大人這是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,求您一定嚴懲他!”
錢司只覺臉上生疼,像是被秦庸狠狠扇在臉上。
“來人,給本官拿下秦庸!”
“今日這胡偉,你放也得放,不放也得放!”
“本官看你是富貴日子過久了,忘了這富貴怎么來的,既然你不要命,那就休怪本官無情!”
“來人,將秦庸拖下去,斬立決!”
胡族長頓時臉上露出得意的笑,揮揮手將堂外胡家的人全部叫進來,連同錢司的手下,立即將秦庸抓了起來。
“讓你抓小偉,我今日非親眼看著你死不成!”
“聽錢大人之令,把他拖下去!”
一群人蜂擁而上押著秦庸便要往堂外而去。
恰在此時,堂內傳來一道冷喝:“朕看誰敢!”
何秩手執玉佩而出,一閃身,露處一身威嚴的陳銘,正身邁步而來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