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銘轉身下了酒樓,隨眾人而去。
進了京兆府大牢,陳銘便掩簾坐在這些僧人隔壁。
陳銘微微擺手,韓倉附耳過來,一番耳語。
隨后韓倉走入一旁的大牢,冷肅而嚴厲的說道:
“爾等今日妖惑眾,險釀成大禍,陛下寬宥,諒眾位一時心急,或被有心人指使,只要肯交代出背后指使者,可免爾等罪過。”
“說,是不是靈隱寺指使你們煽動百姓,意圖謀反?”
話音一落,牢中眾人目光驚駭的看向韓倉。
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僧渾濁的眼珠立時清明,閃過一道了然。
他冷笑兩聲,驟然起身。
“你們大動干戈,卻原來目的在此!”
“想將謀逆之罪安在靈隱寺頭上,老衲卻是不能如你們的意。”
“佛祖慈悲,自有善惡之心,今你等行此惡事,佛祖自會鑒明,可若要老衲違背本心,誣陷靈隱寺,卻是不能!”
老和尚面容平靜,隨后閉目合手,開始默念經文。
韓倉眼神落在其余和尚身上。
“你等如何?”
眸中警告意味十分濃重,一眾僧人相互對視一眼,而后紛紛開口辭拒絕。
“師父說的對,出家人不打誑語,我們不會遂了你們意的!”
一眾僧人竟全是硬骨頭,沒一個肯松口的,韓倉看著這些倔驢一般的僧人,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此乃陛下隆恩,你們這些禿驢不知好歹,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!”
這般語,若是換作常人,早就忍耐不得,該要識趣一些的。
然而一眾僧人卻紛紛入定,閉眼默念佛經,手中佛珠十分平靜的轉著,全然不將韓倉放在眼中。
韓倉憤憤甩手而去,低著頭走近隔間。
陳銘目光陰沉,起身離去。
“京城不止這一家佛寺,把那些作亂的僧人,全部羈押進來!”
“朕就不信沒一個肯交代的!”
“回宮!”
同一天,京中各處佛寺皆出現同樣的情況,僧人們盡數被抓入大牢。
這么大的動靜,自然沒能瞞過京中眾人。
百姓們大多閉門不出,想與佛寺徹底劃清界限。
畢竟這種敏感的時刻,誰都看得出來,這其中驚心動魄的殺意。
倘若此時與佛寺攤上關系,豈不是明晃晃的與朝廷作對?
然而京中亦不乏一些篤信佛陀之人,他們怎能見得這么多僧人被捕?
是以消息的傳出的瞬間,他們便做出決定。
既是陛下親自下手,自然要尋陛下求情。
他們從各自府邸出門,不約而同前往宮門處,跪地叩首,為僧人們求情。
“師父們是無辜的,他們成日里燒香拜佛,怎會是逆賊呢?懇請陛下明察秋毫,饒眾位師父一命!”
眾人虔誠叩首,對著宮門深處叩拜。
匆忙趕來的一眾官員,無不為之動容,步履匆匆的趕入宮中,想為他們上達天聽,同時也為眾位僧人們博得一線生機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