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遠秋好一會兒沒說話。
其實他那天看到副駕駛上坐著的女孩左手腕上有傷疤的時候,就猜到了對方是芬格爾的老同學,但是當時女孩并沒有任何反抗的表現,所以陸遠秋就沒對此做什么。
如果是以前的那個寸頭男孩,恐怕意識到這一點后會當場將車子攔下來吧?
但是現在活出了第二世,還有了在乎的人,陸遠秋漸漸變得會憑著“關系遠近”而去考慮是否該伸手幫忙。
這或許是獨屬于當年的那個寸頭男孩的“成長”。
鄭一峰的話語將陸遠秋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:“你什么時候回珠城?”
陸遠秋:“我們這次不是回珠城,是回蘆城,需要先處理一件事,回珠城可能要后天了,對了,你幫我和白清夏跟蘇老師請個假。”
鄭一峰:“行。”
鄭一峰:“張逸彬這件事,你怎么看?”
陸遠秋:“張逸彬估摸著定不了罪,但他是白犀的太子爺,還是彬文傳媒的總裁,只要這件事的消息放出去一點,熱度肯定能發酵起來,同行是不會放過這次借題發揮的機會的,學長和他的同學一旦受到社會關注,張逸彬想要報復的話,需要考慮的事就有很多了。”
鄭一峰:“我去聯系一下秦學長的報社,聽說他在珠城。”
聽到這句話,陸遠秋笑了笑:“之前怎么沒發現你對芬格爾學長這么上心?”
鄭一峰:“因為他不是廢柴。”
陸遠秋眨了眨眼,想到運動會籃球賽結束后芬格爾說的話,又想起芬格爾這段時間的表現,他默默點頭,思索片刻,陸遠秋又道:“還是謹慎一點,張逸彬只要定不了罪,一樣不好惹,別讓他注意到你……你還有家人,還有公司,還有你的蘇老師呢。”
“放心。”
掛斷了電話,陸遠秋握著手機沉默良久,坐在旁邊的白清夏靜靜地看著他,正想說話,突然看到陸遠秋又撥通了一個電話,白清夏只能乖乖地將嘴巴抿成了一條縫。
“喂?大伯,有件事你想聽嗎?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。”
陸遠秋將張逸彬的事情告訴了大伯,張逸彬攤上事,最受益的肯定是陸氏集團,他這個“白犀太子爺”的身份太好做文章了。
商場如戰場,最經常打也是最有用的就是輿論戰。
但陸遠秋并不期待通過這件事就能搞垮白犀,對方這么大的公司公關能力也不是吃素的,更何況犯事的也不是張志勝,他兒子如今自立門戶,他完全能和自己兒子撇清關系。
但是搞不垮,往白犀身上扔坨翔也是舒服的。
大伯的回應只有“嘿嘿”兩聲,作為友商,他知道該怎么在這件事上做文章。
不過正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,大伯又連忙問了一句:“老王說你讓他們安排車送你回蘆城了?什么事這么急?”
老王通風報信的能力還挺強……陸遠秋想到這,解釋道:“我正在處理,可能會隨時聯系您。”
“遇到事一定要跟伯伯們說啊,你雖然長大了,但經驗還是少。”大伯聲音嚴厲地叮囑著,興許是張逸彬的事讓他變得有點警惕了,三個伯伯中大伯的性子是最溫和的,但也是最心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