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念頭閃過腦海,顧云琰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,忽然覺得肺腑生出寒氣。
晏九黎現在鐵了心要報復他,所有跟他有關的人,她都不打算放過是不是?
顧云琰轉身走去內室,拿起衣架上的外袍穿上。
顧佩雪見狀,驚訝地開口:“大哥,你這是干什么?”
顧云琰往外走去:“我去錢家一趟。”
“可是你有傷在身——”
顧云琰轉頭看她一眼,冷道:“我一個人的傷勢重要,還是顧家九族性命重要?”
顧佩雪噎了噎,無以對。
顧云琰沒再理她,徑自命人備了馬車,很快出府往錢尚書府而去。
馬車抵達錢家大門外,府外已經被長公主府侍衛包圍,顧云琰匆匆下了馬車,命人去通稟一聲,就說武陽侯求見。
可府外侍衛無人聽他的。
顧云琰惱怒之下,抬腳就要踏跨進尚書府大門。
幾名侍衛齊刷刷攔在他面前,顧云琰怒道:“我是武陽侯,長公主有婚約在身的未婚夫,你們敢攔我?”
“未婚夫?”裴祁陽從大門里走出來,懶洋洋地看著他,“武陽侯這句話倒是讓人聽不懂了,你不是一直想跟長公主撇清關系?怎么突然間主動承認這樁婚約了?”
顧云琰見他在場,面子上有些掛不住,惱羞成怒道::“丞相家次子以后就要當長公主的走狗了嗎?”
裴祁陽不以為意:“我臉皮厚,武陽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,反正三番兩次被長公主打得臥床養傷的人不是我,想解除婚約卻不能如愿的人不是我,今日出不遜被杖責的人也不是我,因為貪贓枉法、徇私舞弊而被抄家的人更不是我。武陽侯盡管罵,若罵幾句能讓你改變處境,也算是我的功德了。”
顧云琰咬牙:“我要見長公主。”
“可以。”裴祁陽點頭,“只要武陽侯愿意跪下,承認自己方才嘴賤,并真心誠意跟我賠禮道歉,我就讓你進去。”
“你放肆!”顧云琰臉色鐵青,“裴祁陽,你——”
“我不強求。”裴祁陽眉梢一挑,“武陽侯不必如此氣急敗壞,畢竟你罵人的時候,可能沒想過要為自己的嘴賤付出一點代價。”
顧云琰沉默片刻,冷冷譏誚:“本侯還以為你不會在意旁人怎么說你。”
“我確實不怎么在意。”裴祁陽漫不經心地點頭,“但這不意味著我不能提條件,也不意味著你不需要為你的嘴賤賠禮道歉。”
顧云琰臉色陰沉,不發一語地盯著他。
裴祁陽渾然不在意,就這么慵懶地靠在大門邊,“其實武陽侯就算進去也毫無意義,除了給長公主殿下添亂,你起不了任何作用,不如站在這里等消息。”
說完這句,裴祁陽忽然想到什么似的,玩味開口:“或者還有一個辦法。”
顧云琰瞇眼,眼底怒火翻騰。
“武陽侯手里不是有兵權嗎?長公主調了兵,你也可以調啊。”裴祁陽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,“雖然長公主調兵是奉旨查抄,而你調兵則可能涉嫌謀反,但只要能跟長公主對著干,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是值得的。”
此一出,顧云琰眉眼瞬間籠上一層寒霜,眼神冷得像是要把裴祁陽生吞活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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