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咴咴!
賈環等人的馬就拴在城門一側附近的馬廄中,那里本來就是守軍平時拴馬的地方,突如其來的一聲馬嘶引起了女真騎兵們的注意。
不得不說,這些女真騎兵的警覺性極高,動作也是非常迅速的,原地一勒馬韁,撥轉馬頭便奔向城門。
“殺!”賈環厲喝一聲,埋伏在城門兩側敵臺上的吳三桂等人立即發動,放箭的放箭,開槍的開槍,頓時箭似飛蝗,槍聲如爆豆,傾刻便射翻了七八個。
剩下的十二名女真騎兵又驚又怒,估計此時也發現賈環等人數并不多,竟然不逃,反而縱馬往城頭上沖上來,極為悍勇。
嘖嘖,這些女真人勇而無謀,但騎術卻著實了得,縱馬上臺階竟然如履平地一般,要是在開闊的平地遇上,吳三桂這些人恐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。
“死!”吳三桂唇線緊抿,對著為首那名女真騎兵抬手就是一箭,本以為十拿九穩了。
然而,這名女真騎兵一側身,竟然像只壁虎一樣掛在坐騎的小腹一側,躲過了奪命一箭,下一秒已經彎弓搭箭,翻身坐回馬背的同時,已經一箭直取吳三桂的面門,端是又快又狠。
吳三桂大吃一驚,急忙下蹲,頭頂上的笠帽還是應聲被射落,不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咚咚咚
那女真騎兵首領一邊策馬往上沖,一邊又連射三箭,一名神機營火槍兵正在填裝彈藥,被一箭射中胸口,當場慘叫一聲,從敵臺上栽下去死于非命。
眼看這名女真騎兵首領就要成功沖上城頭,已經神色猙獰地抽刀在手,吳三桂旁邊一名火槍兵及時扣動了扳機,砰……
這名女真騎兵首領能躲過箭矢,卻躲不過鉛彈,應聲從馬背上墜落,順著臺階骨碌碌地滾了下去。
吳三桂松了口氣,站起來連珠箭發,連續射殺兩人,剩下四名女真騎兵終于怕了,撥轉馬頭便逃,結果很快便被亂箭和亂槍射殺了。
而就在賈環下令發動的剎那,刑威也猛地從垛口處探出頭去,崩的就是一箭,正中護城河對面的一名女真騎兵咽喉。
僅剩的另一名女真騎兵愕了一下,繼而一俯身便趴在馬背上,撥轉馬背便逃,刑威連射兩箭均落空了,眼看這名女真騎兵便要逃掉,一根長矛從城頭上激射而至,正中其后心。
——噗!
長槍勢大力沉,直接貫體而過,竟將這名女真騎兵連人帶馬給貫穿了,那坐騎帶著尸體往前沖出十幾米才轟然倒地。
刑威不由砸了砸舌,回身對著鐵牛豎起了大拇指道:“鐵牛大哥這力氣,比虎哥還霸道。”
鐵牛憨憨一笑,相比于弟弟鐵虎,他的脾氣溫順老實許多,但那身板和氣力卻是比鐵虎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“呀,痛死我也,兄弟,給我一個痛快!”
這次雖然是伏擊,戰果也非常完美,但吳三桂的十一名弟兄,還是付出了一死一傷的代價,那名受傷的弟兄被射中了大腿內側,正痛得死去活來。
“兄弟撐住,這便給你包扎!”吳三桂試圖安慰這名傷兵的情緒,但是這名傷兵估計是被射中了大腿內側的動脈,鮮血如泉涌,根本止不住,片刻功夫便瞳孔渙散,氣絕身亡。
吳三桂默默地合上這名士兵的眼睛,四周一片沉寂,此戰雖然全殲了敵人,但在占盡天時地利的情況下,依舊被對方殺死了兩人,真不敢想像,如果在野外開闊地帶遇上這樣一支女真騎兵,后果會怎樣!
孫承宗捋須嘆了口氣,賈環卻是見慣了這種血腥殺戮的場面,心志早就堅如磐石了,冷靜地吩咐檢查是否還有活口。
很快,吳三桂帶著兩名弟兄,將一名女真騎兵抬到了賈環和孫承宗面前,殺氣騰騰地道:“孫大人,賈大人,這雜碎還活著。”
這名女真騎兵正是首領,臉頰上中了槍,半邊臉都打爛了,露出了血淋淋白生生的牙槽,兩條腿詭異扭曲,估計已經摔斷了,但這家伙的神志卻還是清醒的,目光惡狠狠。
孫承宗皺了皺眉,喝問道:“你是什么身份?來此作甚?努爾哈赤的大軍主力何在?”
“呸!”女真騎兵吐出一口血水表示不屑,似乎聽得懂漢話。
“入你娘的,找死!”吳三桂拔出腰刀抵住對方胸膛,然而這名女真騎兵夷然不懼,還露出輕蔑的冷笑。
“殺了,別浪費時間!”賈環果斷地道,這種人的眼神一看就知不怕死,注定問不出什么來。
吳三桂腰刀一揮,寒光閃過,這名女真騎兵首領便人頭滾落,一眾弟兄都露出快意之色,剛才正是這家伙射殺了一名弟兄,如今也算是報仇了。
吳三桂收刀歸鞘,沉聲道:“幸虧沒有漏網之魚,若是走掉一個回去報信,咱們就危險了,兩位欽差大人,不能再往錦州去了,女真人的大部隊肯定就在左近,時不宜遲,趕緊撤吧,否則就來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