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順親王冷笑一道:“本王倒是記起來了,是一個叫寶玉的,此子跟本王座下的琪官交好。”
忠順親王口中的琪官即是那戲子蔣玉涵,賈環當年倒是見過一面,此人男生女相,跟賈寶玉眉來眼去,惺惺相識,后來逃跑出王府,忠順親王派人到賈家尋人,賈寶玉因此被賈政狠揍了一頓。
太子徐文宏本來就想整治賈環,聽聞忠順親王的語氣不善,更是大樂,問道:“賈環,你不在翰林院做事,來此作甚?”
既然矛盾不可調和,卑躬屈膝也是自取其辱,所以賈環不卑不亢地答道:“李閣老吩咐下官辦點事。”
太子暗皺了皺眉,李標乃內閣首輔,也是這次輔助他監國的首席大臣,連他也得敬著三分,問道:“什么事?”
“李閣老抬愛,讓下官代擬一份敕書。”賈環從容地答曰。
忠順親王和太子訝然相視,賈環才入翰林院沒多久,李標竟然讓他代擬敕書,不過一想便明白了,李標這老東西分明是想趁著趙明誠不在,培養拉攏賈環這個非東林一系的后起之秀。
太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道:“李閣老德高望重,歷來愛護提攜后輩,賈子明你倒是走交了好運,竟得他老人家青睞,去吧,用心做事,莫要辜負了李閣老的期望。”
賈環施禮便要告辭,然而剛走了兩步,徐文宏卻又道:“且慢,賈狀元連中六元,乃千年不遇的神童,定然滿腹經倫,才高八斗,本太子仰慕已久,恨不得聆聽高論,明日未時,請賈狀元到東宮為本太子講經,還請賈狀元賞光,萬勿推辭。”
賈環暗皺了皺眉,點頭道:“下官謹遵太子殿下諭旨。”
徐文宏眼底閃過一絲戲謔,微笑道:“賈狀元且忙去,明日未時,本太子在東宮掃榻以待。”
賈環面色凝重地離開了皇城,忠順親王看了徐文宏一眼,問道:“此子得罪過太子殿下?”
徐文宏搖頭道:“皇叔誤會了,侄兒只是仰慕賈子明的才華罷了。”
正順親王呵呵笑道:“太子殿下果真是禮賢下士,求賢若渴,本王下午還要去巡營,先行告辭。”說完便徑直離去。
徐文宏暗皺了皺眉,他跟忠順親王的關系不算好,也不算壞,他一直試圖拉攏討好,但忠順親王的反應都十分平淡,特別是他被禁足之后,忠順親王便更加平淡了。
所以,徐文宏的心里很有點不踏實,再加上這次皇上親征,特意帶上了代王和慶王,更讓他感覺太子之位不穩,而且乾盛帝眼下春秋正盛,少說也得再坐十年八年皇位,正所謂夜長夢多,其中存在太多變數了。
且說賈環回到翰林院,把李標交待那份敕書擬出來,放衙之前交到了內閣,然后便收拾回家了。
第二日中午吃過午膳,賈環硬著頭皮到了東宮,沒成想竟遇到熟人的,原來東宮的侍衛首領竟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衛若蘭和陳也俊。
“咦,這不是賈賢弟嗎?”衛若蘭和陳也俊認出了賈環,忙上前來相見。
賈環也有點意外,抱拳施禮道:“兩位世兄原來在東宮任職。”
衛若蘭笑道:“我們也是近期才調到東宮來的,對了,賈賢弟來此作甚?”
“應太子殿下之約而來,為殿下講經。”賈環答道。
衛陳兩人對視一眼,恭維道:“賈賢弟好機緣啊,只怕不久就要升任太子侍讀了,未來帝師,以后還望賈賢弟多多提攜才是。”
賈環心想,帝師個毛線,這是找麻煩公報私仇來了,不過嘴上還是謙虛了幾句。
這時來了一名宮人,對著賈環道:“賈翰林請跟奴婢來,太子在文思閣等候。”
賈環點了點頭,跟著宮人往東宮內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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