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穿透云層,將京北城徹底拋在身后,也仿佛暫時拋掉了那些沉重得令人窒息的過往。
京北的暴雨過后,清晨的陽光隨之而來。
周祈年在老宅幾乎一夜未眠,第二天頂著滿身的疲憊,強打著精神想去林笙公寓看看。
他買了她以前最愛吃的那家早點,忐忑地來到公寓樓下,按了許久的門鈴,卻始終無人應答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纏上他的心臟。
他立刻撥打林笙的電話,聽筒里傳來的卻是冰冷而機械的“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”。
關機?怎么會關機?
周祈年的心猛地一沉,不安感迅速擴大。
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猛地轉身沖向物業,找到了房東的聯系方式。
電話接通后,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詢問:“您好,我是林笙的朋友,請問她在家嗎?我聯系不上她,有點擔心。”
房東那邊頓了頓,有些疑惑地說:“林小姐?她昨天已經辦理了退租手續了啊,說是要離開京北了,你不知道嗎?”
“退租?離開京北?”周祈年的大腦“嗡”的一聲,瞬間一片空白。
手機差點從掌心滑落,他用力攥緊,指節泛白,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慌而變得沙啞:“她……她有沒有說去哪里?”
“這倒沒有,只是說個人原因,要離開一段時間。”房東的語氣帶著一絲同情:“東西都搬走了,鑰匙也交還了。”
周祈年失魂落魄地掛斷電話,她走了……她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,連一句告別都沒有!
醫院!
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周祈年迅速一般沖出公寓樓,跳上車,油門踩到底,朝著林笙工作的醫院疾馳而去。
一路上,他不斷超車,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,找到她,攔住她!
沖到林笙所在的科室,他抓住一個熟悉的護士,急切地問:“林笙呢?她今天來上班了嗎?”
護士被他嚇了一跳,看清是他,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和了然:“周先生?林醫生她昨天已經提交辭職報告了,主任都沒留住她,她沒告訴你嗎?”
辭職……
連工作都不要了……
她是真的下定決心,要徹底離開他的世界,抹去所有在京北的痕跡。
周祈年腳步不穩后退一步,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才勉強支撐住幾乎要軟倒的身體。
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。
他顫抖著手,再次一遍遍撥打林笙的號碼,回應他的,始終是那令人絕望的關機提示音。
她拉黑了他。
她連一個祈求原諒,一個解釋,一個挽回的機會都不肯給他,這個認知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醫院的,漫無目的地開著車,最終,車子停在了暮色,賀景淮常駐的據點。
下午的會所沒什么人,光線昏暗,只有吧臺亮著暖黃的燈。
賀景淮穿著一身騷包的粉色襯衫,正懶洋洋地靠在吧臺邊調酒,看到周祈年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挑了挑眉,遞過去一杯剛調好的烈酒。